东方朔瞪大眼睛:“此话当真?”
“今天大喜的日子,我还说假话?包在田某人身上。”
东方朔作上一揖:“那东方朔替公孙敖谢谢丞相啦。”
正在此时,外面报:“魏其侯、颖阴侯驾到!”
田鼢终于找到了躲开东方朔的机会。“东方大人,里面请,里面请。”
说着他便出门,迎接窦婴和灌夫。窦婴的到来,使田鼢觉得今天功德圆满,所以刚才东方朔带来的不快,马上被放到了一边。
东方朔一瘸一拐的进入院内,众人见到他那个怪样子,不禁都笑起来。
东方朔却是一脸严肃:“诸位,不要见笑。东方朔不擅骑马,摔伤了腿脚。丞相骑马是我教的,他是徒弟,摔的就轻;我是师傅,摔的就重,所以至今未好。”
众人由偷偷地笑转为大笑。
汉时的规矩,吃喜酒时,四人一席,互相对着,膝跪而坐在席上,称作“坐席”。东方朔以脚伤为由,不能跪坐,只有让卫青扶着,半歪着躺下,把脚伸得高高的,独树一帜。众人更是大笑。
再说门外,田鼢见窦婴亲自光临,自是分外高兴,面上更加光彩照人了。唯恐众人不知,他大声说道:“噢!侯爷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他转过去,面对窦婴。“窦大人,老侯爷,您能光临,是我田鼢的荣幸埃”灌夫被他故意冷落在一旁,心中有气,鼻子哼了一声。
窦婴谦让地说:“田大人丧偶多时,今与燕王喜结秦晋,我和灌将军早就说好,要来庆贺的埃”外面又报:“主爵都尉汲黯大人到!临汝侯驾到!”
田鼢点头哈腰地说:“请原谅。关照不周了。里面请,领窦大人上座!”
有了田鼢的这句话,窦婴自然被家人领到上面贵宾席上就座。而灌夫,则被搁在一边,没人管他。灌夫看了看,发现卫青身边,东方朔对面,是空的,于是就走过来,点点头,半跪入席。
东方朔的脚,传来一阵臭味。灌夫只好捂捂鼻子,皱皱眉。谁知,东方朔的脚,反而翘得更高。
灌夫向卫青看看:“卫将军,他这脚?”
卫青答道:“灌大人,他和丞相一样,骑马摔的。”
灌夫终于得意地笑了,他高声说:“那丞相的脚伤,是东方大人教出来的?”
东方朔得意地再翘得高一些,朗声回道:“可不是嘛,名师出高徒嘛。”
灌夫不满地:“哼!”
东方朔却要继续挑逗他:“灌将军,别不高兴。脚伤了不上战场,比脚没伤而不上战场的,要强些呢。”
灌夫睁大了眼睛:“你!”
卫青连忙陪笑:“灌将军,别生气,东方兄长爱开玩笑,皇上都不介意呢。”
东方朔也是一笑。“也罢,也罢,说点你爱听的吧。灌将军,东方朔这次外出,路过颖川,我发现那颍水啊,可清着呢!”
灌夫听到这话,不由得转怒为喜。“噢?是吗?”
东方朔说:“可不是嘛!灌将军,农夫们都趁着水清,洗衣服浇田呢。颖川的田地,好肥哟!
灌将军,你还不趁着水清,施展施展,有点作为?”
灌夫不是傻子,他也听说过家乡的童谣。听到东方朔话中有话,直想发怒,但强忍住自己,瞪了东方朔一眼。他心里想,哼!灌夫家的事,水清水浊,你管得着吗?
此时席上人已到齐。临汝侯灌贤来得最晚,发现四处已无位子,无奈,只好在灌夫的身边、东方朔翘起的臭脚旁入席。坐下之后,他也直捂鼻子。
东方朔笑道:“临汝侯,别捂鼻子。你要是能治好我这脚伤,说不定你就能打败匈奴呢!”
临汝侯不高兴,但他不愿多言,便把脸转向灌夫和卫青:“世叔好,卫大人好。”
原来灌夫本不姓灌,而是姓张。他的父亲是汉初战将灌婴的仆人,随灌婴东征西讨,立下了战功,就随了灌婴的姓。那灌贤是灌婴的孙子,如今世袭灌家的临汝侯爵位,可灌夫则因平定吴楚七国之乱立了大功,食邑和封地都超过了灌贤。有了功劳后,灌夫更是不可一世,一 不满意,就牢骚满腹。今天本来就一肚子气,听到灌贤叫他世叔,就更不高兴了。
“世叔?你以为我还姓张吗?我姓灌!你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