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好玩吗?”
“玩?”他几乎要嗤之以鼻,“公主若有朝一日能出宫看看,自然知道民间不是你想象那般。”
养尊处优的金枝玉叶,哪里知道民间疾苦,宫外不是好玩,而是凄惨……
“你自以为我想象的是怎样?”听出他语气中的轻蔑,怀烙有些不服气。
“从方才的‘玩’字,就可以知道公主心中所想。”叶之江坦言答。
“你……”她想替自己辩解,可发现,原来并没有辩解的余地。
在别人的眼里,她从来都是那般刁蛮骄傲,又怎会关心民生疾苦?
可不知为何,她很想让他知道,那一切都是伪装,她也有一颗懂得同情的心……
“公主若没有别的问题,可否让微臣独自垂钓呢?据说鱼儿喜欢安静,人声会把它们吓跑。”叶之江疏离冷淡的道。
没办法,她一接近,他就心神不宁。好不容易得到这个接近雍正的机会,他要伺机下手报仇,不能因为聊天而分了心。
“那我就不打扰了。”怀烙一阵失落,却只得无奈的转身。
叶之江故作镇定,轻轻拉了拉衣袖,触碰那把薄如翼的尖刀……还好,刀在袖中安然不动,没有人察觉。
“啊——”不料,他却听到一阵突如其来的低呼。
他一怔,唯恐事迹败露,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刚刚要转身离去的怀烙,此刻正紧盯着他,脸上一派错愕的表情。
她,发现了?
叶之江一惊,连忙按住右腕,脑中顿时一阵空白,不知该如何然处理这突发的状况。
“你……”怀烙指着他的右腕,“那是什么?”
“公主看花眼了吧?什么也没有。”这是眼下他能想到的唯一说辞。
“你手上,怎么会有……印记?”她的声音也在颤抖。
印记?他一时之间不明所以。
好半晌之后,他才反应过来。
“公主是说我的胎记吧?”俊颜舒展微笑,“不是疤痕,只是月牙形的胎记罢了。”
月牙形……
怀烙的脑中“轰”的一声,仿佛被炸开了一般。
他也有一个胎记?与她一模一样的胎记?
难道,真是前世的缘分,今生,以此来相认吗?
她梦中一直等待的人就是他吗?黄泉路上,舍不得饮下忘情之水,只为了今生与他相逢吗?
“让我看看……”难道是幻觉?不,她一定要看,看个清楚……
一把抓住叶之江的手,翻开他的衣袖,端详起来。
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她发现的不止是胎记,还有另一样令她更是惊骇的东西。
刀?!
他的袖中,怎会藏有这样薄而亮的利器?他到底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怀烙僵在原地,而被发现秘密的人,也是同样的怔立。
他们四目相对,在彼此眼里,看到了一种不能言说的秘密,两人,都顿时失去了言语。
“怀烙,怎么了?”本来端坐在厅中的雍正,忽然发现了这边的忘情相对,出声问道。
她该据实告诉皇阿玛吗?毕竟带刀入宫,意味着什么,她不会不懂。
而且,看这刀的形状,并非一般武器,而是精心打造。
可是,她就像患了失心疯一般,这一刻,忘了自己是大清公主,忘了父皇的安危,只想保护他的秘密。
“没、没什么……”她听见自己如此回答。
叶之江又是一怔,很明显,没料到她会袒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