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要找人便找人,整座佛光寺皆可任由将军搜寻,切莫再伤无辜之人。”
张元将尖刀上的血一甩,道:“方丈大师,本将军哪有杀生?不过是放放血而已,还死不了人。”
圆慧直视着他:“将军,有佛祖面前,寺中僧人不会打诳语,他们说没见过,那便是没见过。”
“那小兔崽子确定是在这里的。”张元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大和尚,全都自诩慈悲心肠。若真要将人藏着,偌大的寺庙,还有这么大的山,本将军上哪里搜去?我可没这么多时间陪你们耗!”
“既然你们都说没见过,那就别怪本将军无情了。”
“来人,烧寺!”
张元一声令下,一队人马就从他身后的队列中站出来,人人手中拎着两个木桶,木桶泛着刺鼻的味道。
只见当前一兵士,将桶塞拔掉,拎起木桶往地上一倒,黑乎乎的粘稠液体缓缓流出。甘采儿目光狠狠一缩,她认得此物!
这是攻城时所用的猛火油!
此物易烧难灭,要是这几十桶猛火油一浇,莫说佛光寺定会烧为灰烬,若风助火势,怕是整座钟山也得烧掉大半!
这位将军怕不是疯了?!
显然,认出猛火油的,不止甘采儿一人。
圆慧大师上前几步,站到张元身前,道:“万物皆有灵。将军纵火烧山,损毁的怕不止十万生灵!”
“老纳愿为人质,亲领将军入寺搜寻,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绝不相欺。”
张元不屑冷笑:“呵呵,方丈大师高义,愿舍已渡人,一草一木都要救。本将军可信不过你!王爷还急等本将军回去复命呢。”
“点火,给我烧!”
“不用点火。你们不是在找我吗?我随你们回去便是。”一道声音在人群中响起,清脆且稚嫩。
杜恪挣开了甘采儿的手,从人群走出去。
张元见是一个清秀白皙的小姑娘,先是一愣,而后仔细打量了一番,才大笑道:“哈哈哈,原来如此!难怪之前没找到你!”
“来人,将这小子绑上!”
“还有,将隐匿他的人找出来,给我一并抓了!”
“至于这山,本将军就给方丈一个面子,先不烧了。”
杜恪听他还要抓人,不由急了,大声道:“是我自已一个人偷偷躲到寺里来的,与其它人无关!”
“呵呵,小兔崽子,你以为本将军会信你?”张元嗤笑着,扯了扯他头上的花苞髻,一脸的不屑。
“别找了,我同你们走就是。省得一会儿你又要烧山。”一道冷嗤声传来。
“张将军,这刀口舔血的人,还是给自已积点德的好。”
甘采儿自人群中缓步走出。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别来乱攀关系!!”杜恪瞪着甘采儿,眼圈通红。
“傻孩子,你是夫君的学生,我们又一路从旦州到京都,怎么脱得了干系?”甘采儿安抚地拍了拍杜恪,笑了笑。
“兰夫人。。。。。。”杜恪哽咽,泪水滚滚而下。
“别怕,我与你一道同去。”
甘采儿牵起了杜恪的手。
“带走!”
张元斜眼打量着二人,而后收了尖刀,转身上马离开。
人群中,朱小筱死死捂着小红的嘴,不让她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