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钟神秀打下山崖。要换作别人,一定吓得魂飞魄散,终于跌个粉身碎骨,但叶梦甚一掉下去便冷静地认准落脚处,以他特别坚忍的毅力与过人的体力,一路跌,一路滚,滚十数丈,阻了一阻,再往下滚,他又抓住一些崖壁的草或小树,卸减了势子,又往下坠时,揽住了岩石,才免于难。
只是这干路翻翻滚滚下来,也掉了整百丈,晕了二天一夜,第二夜才能转醒,到了第三天,诈死捉住了飞降下来要吸吃死尸的秃鹰,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再有力量寻找出路。
往崖顶的路又徒又峭,以他重伤之躯,要循原路而上已不可能。所以他另觅路绕道而跄踉前进,因记挂叶梦色的安危心焦如焚。
后来,他就听到了隐约的歌声,也看到闪烁的篝火。
他静静地摸索过去,便看见了李布衣和叶梦色听了李布衣话的神情,别人看不出来,可是叶楚甚从小看她到大,他可以感觉得出来。他几乎就要不忍看下去,想要离去,但李布衣发现了他。
叶梦色发现叶楚甚没死,欢悦不已。
李布衣协助叶氏兄妹上了红紫崖,离开了双连埠后,便要分手了。叶梦色道:“以后,你会不去去飞鱼塘?”
李布衣奇道:“去做什么?”
叶梦色垂下了长长的睫毛。
李布衣笑道:“我不去了,我跟飞鱼山庄庄主稍有过节。有机缘,一定会相见的。乖。
他道。
叶梦色返首望叶楚甚:“哥哥,今晚我们在哪里落脚?”
叶楚甚本来很不愿说,但他还是回答叶梦色的话:“是在吐月镇。
叶梦色清怯的身子挽了月琴准备要走,向叶楚甚道:“哥,我们还要在吐月镇唱一次。
你手伤了,不能替我司鼓。”
二人在红紫山呆了这些阵,盘缠自然都没了,一下山去就得唱一出。这一句话却勾起李布衣想起这些日子在红紫崖对着冷月宫火的情景,便说:“我去办一些事:要是办完了,我找你们一起吃一顿,吃好大好大的一顿来庆祝,好吗?”李布衣说着,自己笑了起来。
李布衣当晚真的回到吐月镇,抱着一张凤首三弦,与叶梦色和着唱,那晚叶梦色皓白的小衫,半领和小袖衬着丹凤红色的滚边,“袖口里露出水绿的内衣;她挥弹着琴弦的手势与柔静的瓜子脸相村托,有人能比她清,也不能比她艳。
那晚李布衣以宏浑的声音,和着她唱楚人的歌,清兮婉兮,颀而长兮,唱到春风婀娜时节,依栖在金玉满堂的玳瑁梁上舞影翩翩,妒羡旁人的赵飞燕,然而瞬即斜阳暗淡;秋风萧瑟,余晖中燕去巢空。唱到后来,客人挥泪,啼嗟莫已,而李布衣和叶梦色、叶楚甚三人各操乐器,和唱至晨曦方休!
李布衣临走时说:“假如有缘,今晚当抱一张焦尾古琴来。
叶梦色心里无限喜悦,目送李布衣飘然而去,法没有发现叶楚甚寂愤的神态。
可是当天晚上,李布衣并没有来。
叶梦色是可以猜想得出原因的。
因为那天晨光还让人皮肤感觉到一种暖洋洋的舒适时,叶梦色哼着歌儿出去,要买菜回来烧一个很好吃的晚餐,就在这时候,她瞥见山城边有一个少妇,带着一个双髻的孩子,在凝神看一片时子,穿在她身上的衣服,并不奢华,但比风景还清丽。
叶子在晨阳中。还沾着露珠。新绿可人。
少妇凝神望着叶子,秀眉微皱,阳光在她脸侧造成美丽柔和的弧度。
叶梦色从来没有看过如此“我见犹伶”.给人如此深刻的哀悉与快乐的人间女子。
她马上感觉到:她是她了。令他眶毗欲裂的景色:叶梦色雪白细匀的腿与桃花。
叶楚甚疯狂的攻击饱魔的钟石秀。
钟石秀是色中之魔,对女子多好而杀之,独对叶梦色却动了真心,纵被李布衣在古道上击退,仍念念不忘。叶氏兄妹在吐月镇逗留之事,早有徒众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