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丹若看看马儿黑『色』皮『毛』,犹豫道:“黑美?”
“俗气。”难得嫌弃。
“黑珍珠?”
:“再想想。”
程丹若开动脑筋,古叫黑『色』马为骊,那么……“骊珠?”她觉得这次稳了。
然而,谢玄英只是波澜不惊地看了她一眼,公布答案:“冬夜雪。”
她:“?”
“鬃『毛』这里有一点白『色』。”说,“似冬夜初雪。”
“好名字。”吴千总披着蓑衣来,赞不绝口,“这是域那边进贡陛下马吧?”
打量着苗条俊秀黑马,仔细看它牙齿和体态:“这马岁数不大,咦,还是母马?”
“母马?几岁了?”郑百户也提着刷子和桶来,预备马洗刷,“进贡马可是很少有母。”
谢玄英抚『摸』着马儿面孔:“不是纯血,但杂得很好。”
进贡来好马,多是纯血公马,母马为保证血统,鲜少外流。但这匹冬夜雪是杂交马,体格像母亲,矫健灵活,『毛』『色』却肖似父亲,也继承了耐力,除却血统不纯正,无可挑剔。
但不需要一匹纯血马来彰显高贵。
血统有什么要紧,马好就够了。
“就算不是纯种,也很难得了。”吴千总犹豫片刻,腆着脸问,“谢郎,能不能我——”
“欸,你们可就别痴心妄想了。”李伯武也来了,笑道,“我家公子最宝贝这匹马,平时连『摸』都不许『摸』。”
程丹若伸手就僵在那里,十分尴尬:“我就……『摸』了一下……”
马不能随『摸』吗?
“这是母马。”谢玄英说,“你可以『摸』。”
“没错。”李伯武刚没瞧见她动作,闻言赶忙找补,“马就和女一样,只
是不能别男碰。”
谢玄英:“李护卫!”
程丹若却没生气,反而问:“碰了会怎么样?杀了吗?还是送别?”
李伯武顿住,不敢贸然回答。
“胡说什么。”倒是谢玄英镇定得很,活似什么也没听来,自然地回答,“错不在马,何故杀之?”
程丹若笑笑,却不再作声,只神地望着远处。
雨声沥沥,天地间雾气蒸腾,像一锅沸腾开水。
有诗说,“天地似熔炉,众生皆煎熬”,多么准确啊。
“世妹。”谢玄英侧身,假装马儿梳理鬃『毛』,压低声音道,“马厩脏得很,你回去吧——有机会,我教你骑马。”
程丹若讶然:“你怎么道我想学?”
“你都写在脸了。”微微弯起唇角,“什么都不用担心,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