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窗外昏暗的天光下,黄绿色厚重的云层在天际翻滚,比一般四驱车还大的各类金鱼在一排排墙皮剥落的赫鲁晓夫楼上空缓慢的游动,各式各样掉漆的滑梯从一些高度不一窗口延伸到地面,街角堆积着海洋球。
不远处的广场上一座摩天轮还在缓慢转动着,发出悠长的吱呀声。楼与楼之间连着绳子,一面面褪色的小彩旗在风中剧烈的飘动着,十米左右长的褪色彩带从有的阳台伸出,随风飘扬,挂在附近的物体上。
站在这里能看见有的阳台上还挂着几件衣物,在风里摇摇晃晃的。
枯树分布在街角,花坛里除了硬化的黄土之外还长着零星几株花草,也在风里颤抖着。
“你看,多是一幅地狱景象。”徐逢看着窗外说道。
木无患笑了一下“地狱吗?这是我小时候的天堂,是我为自己造出的世界,因为它我才会站在这。”
话音刚落,却听背后传来吱吱呀呀的开门声。木无患把徐逢拉到一边,转身看见一只如同年画娃娃般白胖的巨手从厕所门里伸了出来,手腕处还有一根红绳上拴着个足球大小的铜铃。
这只巨手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的一块块白骨,外面附着着白色几近透明的灵体,总体看起来像一只胖娃娃的手。
那只手缓慢的伸出,像是在客厅里寻找目标一般。
木无患回手拉起徐逢,矮着身体绕过障碍快步往门口跑去。才跑出去没几步只听背后传来巨响,那只娃娃手砸在了刚在二人站立的地方,窗边的小柜应声化作一地的零件。
而这只巨手的主人仿佛是这一下子砸疼了,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哇哇的哭声。紧接着厨房门也被打开了,从里面又伸出一只胖娃娃手,看样子倒刚好和厕所里伸出的手凑成一对。
左手拴着铜铃,右手戴着银镯,白白胖胖有福气的孩子。
木无患推开防盗门拉着徐逢跑了出去,回身一脚把门关好,二人顺着楼梯向下跑去,却不约而同的停在缓步台上。
向下的楼梯被一道绿漆铁栅栏门堵死了——崭新的门体,崭新的锁,坚固异常。
而此时的缓步台上没了住户安的铁栏杆,不到半人高的墙体上多了道破败的小木门。
徐逢推开木门,却见前方不到半米的地方出现一条落灰褪色的黄色过山车轨道。两人对视一眼,正犹豫之际却听防盗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响起。
木无患心一横,往前一步迈到悬空的铁轨上,回身看见徐逢正呆愣愣的看着抓着楼梯的白胖巨手。
“快过来!”
徐逢闻言一下子回过神来,慌张转身到木门前,刚迈出腿,在看见铁轨离地的高度后又悻悻地怔在半空。
而巨手可不会给她犹豫的时间,只见原本抓着楼梯的手突然弹射到缓步台上,抓着那堵矮墙。徐逢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一咬牙也跳到铁轨上,两股战战的蹲下抓着铁架子。
…这东西的稳定性估计确实有点悬,在徐逢跳过来的时候木无患清晰的感觉到铁架子颤抖着轻微晃动了一下。
“先起来往下走两步,”木无患一边盯着巨手一边拍拍徐逢的肩膀“这太危险了,不能留在这东西的正对面。”说话间另一只巨手从拐角也绕了出来,趴在楼梯上。
徐逢点点头,踩着架子站起来往前尽可能快的前进着,木无患则在后面抓住她一只手怕她脚滑掉下去。
毕竟这前面是个大下坡。
“呃…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觉得我往下爬的速度可能比这样走要快一点…”徐逢一边抖着一边回头说道,却见木无患正一手拉着她一边扭头看那个缓步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