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它生长着既像狐狸,又像黄鼬的面孔,同样朝着红衣看来。
&esp;&esp;“你听说过魃么?”
&esp;&esp;盘膝而坐的动物咧嘴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问出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esp;&esp;“魃……”
&esp;&esp;红衣思忖片刻,缓缓摇了摇头道,“我读的书很多,所以你骗不了我……至少以你的样子,和那些古籍中关于魃的描述相去甚远,完全不同。”
&esp;&esp;“书中言道,旱魃为虐,如惔如焚,猱形披发,一足而行……你看看自己尖嘴狐腮、四肢俱全的模样,又怎么会是传说记载中可引起火行之灾、大地干枯的魃?”
&esp;&esp;它似是微微愣了一下,接着便又咧嘴笑了起来,“有意思,很有意思,吾刚刚才见了一个挺有意思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见到了你这样一位有意思的灵。”
&esp;&esp;“那个人是谁?”
&esp;&esp;“那是一个脾气暴躁,翻脸不认人的家伙,刚开始还说只要我回答了他的问题,就和我握手言和,结果转过头来就拿斧头劈了我一下,到现在都还能感觉到那种直面死亡的恐怖。”
&esp;&esp;“是吗?那确实算是一次不算幸运的经历。”她低头注视着掌心上的一枚花瓣,悠悠叹息道,“我很理解你的遭遇,更理解你因为此事而受到的伤害。”
&esp;&esp;它咧开嘴巴,露出古怪的笑容,“和你的交流就很舒适,我也非常感激你的理解。”
&esp;&esp;红衣同样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吾也感觉如此,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外面大地干枯,黄沙遍地的样子,到底是怎么一种情况吗?”
&esp;&esp;“那是我将魃的力量显现在了这场梦境之中。”
&esp;&esp;“为什么会是魃的力量?”
&esp;&esp;“因为魃已然在遥远的南方某地真正苏醒,所以吾才能将它的力量完全显现在梦境之内。”
&esp;&esp;“你连续两次提到了梦境,但是我却感觉有些奇怪……这里,真的是梦境之内?”
&esp;&esp;它一点点收敛笑容,悠悠叹息道,“世事无定,生命苦短,如梦如幻,正所谓浮生若梦、不分内外,不论生死,所有的一切,都可视为如梦一场。”
&esp;&esp;她微微点头,“吾大致明白了你的意思,你这样说也确实有点道理,不过在吾心里,还是顾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更有道理,也更符合如今的意境。”
&esp;&esp;它闭上了昏黄的眼眸,感受着在这片红色光芒内融入的丝丝缕缕属于自己的力量气息,再次露出来一个古怪的笑容,“是什么话?”
&esp;&esp;红衣回到殿堂正中央的位置,在那张座椅上缓缓坐了下去,“他说啊,吾梦中好杀人。”
&esp;&esp;黑红之雨
&esp;&esp;“你觉得,自己能杀掉我?”
&esp;&esp;它再次感受着自己力量对红色光芒的侵蚀,咧开嘴巴露出两排尖利的牙齿,“吾名为貊,应运天地变化而生,代行部分天地权柄,你虽强,却也奈何不了吾的存在,”
&esp;&esp;“并且在片刻之后,你就将与我融为一体,共同成为貊的一部分……”
&esp;&esp;红衣低下头,看着殿内已经变得不再纯粹的血色光芒,“你在侵蚀吾的力量根源?”
&esp;&esp;“现在才察觉到吗,可惜已经迟了。”
&esp;&esp;她双眉蹙起,思索片刻后忽然开口道,“吾确实杀不掉你,甚至无法对你产生真正的威胁。”
&esp;&esp;“你现在才明白,确实已经晚了。”
&esp;&esp;“不过吾和夫君双双联手,应该能取掉你的性命。”
&esp;&esp;夫君?
&esp;&esp;它心中刚刚升起这样一个念头,便陡然听到了一声低喝,在自己耳边猛地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