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把他优雅的双手插进了衣兜。“不管是谁……还是什么东西……攻击我,所用的是在技术内核那里被称作II型艾滋病毒的武器。”
“那是什么东西? ”
“II型艾滋病毒是在大流亡前人类的一种疫病,”乔尼说,“它会使免疫系统失灵。
这种……病毒,对人工智能也同样有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它便能渗透安全系统,将致命的噬菌程序反用于主体……作用于人工智能自身。作用于我。”
“那么,你不会以自然方式感染上这种病毒么? ”
乔尼笑了起来。“不可能。这就像问一个被子弹射中的人,他会不会是自己撞在了子弹上一样。”
我耸耸肩。“听着,如果你需要的是个数据网或者人工智能专家,那你可找错人了。像其他两百亿木头人一样,我知道怎么接人数据网,但仅此而已。我对灵魂世界一无所知。”我用了这个古老的词语,想看看会不会把他惹毛。
“我知道,”乔尼仍然一脸平静,“我想让你帮忙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 ”
“找出是谁带我来这的,是谁杀害了我。还有他的动机。”
“好吧。那为什么你觉得这就是谋杀发生的地方呢? ”
“因为这是我……复制重组后,重新控制赛伯体的地方。”
“你是说,当病毒毁灭你时,你的赛伯体也失去了行动能力,是吗? ”
“对。”
“那种状态持续了多久? ”
“我的死亡吗? 大约有一分钟吧,然后我的人格备份被激活了。”
我笑出声来,我实在是忍不住。
“什么这么好笑,拉米亚女士? ”
“你的死亡概念啊。”我答道。
一丝悲伤掠过那双淡褐色的眼睛。“或许对你来说很好笑,但你完全不了解对技术内核的成员来说,丧失一分钟……连接……意味着什么。那是万古的时间和信息。
数千年无法交流的死寂。”
“好吧,”我没费太大力气,忍住了眼泪,“那么,在你切换人格记录带或者别的什么东西时,你的身体,你的赛伯体在做什么? ”
“我想应该是处于昏迷状态。”
“它不能自动解决这种问题吗? ”
“嗯,本来可以,但如果系统崩溃了就不行了。”
“那你是在哪儿恢复的? ”
“什么? ”
“当你重新激活赛伯体的时候,它在哪里呢? ”
乔尼点头表示明白我的意思。他指向距离传送门不到五米的一块巨石。“就在那儿。”
“这头还是那头? ”
“那头。”
我走过去察看现场。没有血迹。没有标记。没有留下什么作案工具。甚至没有任何脚印或者什么迹象可以看出乔尼的躯体曾经在那里躺过无限长的一分钟。警方的法医调查组或许能辨明留在那的细微生物踪迹,但我能看见的仅仅是硬石头。
“如果你的记忆真的丢失了,”我说,“你又怎么知道有别人和你一起来过这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