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从他的话里也听不出什么头绪,但态度极其暧mei,局票上“袁二爷”三个字又显得故弄玄虚,前前后后联想起来,让苏三的心里没了底。
豫园深处碧池红鲤、翠枝遮亭,古香古色、风姿独好。借着浏览景致淡化着紧张心理,她慢慢冷静了下来,不动声色的转起了脑筋。
这位在局票上落款“袁二爷”的公子哥,年约三十,气质儒雅,虽不见得傲慢,但骨子里却有股傲气。他刚才对阿姐的态度,并不像是故意要让她难堪,倒像是阶级感太重,把主子和佣人分得太清楚。
这样一个男人,会否有着不可一世的身家背景?从他暧mei的态度来看,会否是“前苏三”的老情人?一路思索着这些问题,两人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地方,坐进凉亭里赏起碧潭锦鲤来。
“咱们也有段时日没见上面了,你就没什么话想给我说吗?我怎么总感到你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是吗?人长大了总是要变的吧。”驾定俩人关系不一般,苏三带着叙旧的意味,淡淡一笑。
“长大?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事?白九棠对你好吗?”
忽然扯上姓白的,令苏三霎时紧张:“你认识白九棠?他对我好不好跟你有关吗?!”语落她乍然收声,为自己的失常感到懊恼。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无权过问?即便他在先,我在后,但你扪心自问到底爱的是谁!?我袁克文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以为我乐于陷入这样的境地?还不都是为了你!”袁二爷并不如表象所见那般温文,声色严厉的控诉起来。
“袁克文??”苏三猛然站起了身来。
“怎么了?”那边厢诧异的随之起身。
“你是袁克文??”苏三的心砰砰直跳。
“苏三,你别吓唬我!”
“袁世凯是你什么人??”震惊令她感到窒息。
“他是我父亲啊!!你到底在发什么癫!!”
这个答案过于劲爆,令苏三倒抽一口凉气,半天没能言语。那紧裹在旗袍下的身子因澎湃而打颤。那嫣红的脸色,因震撼而苍白。
思维的盲点遮住了她的焦距,袁克文错愕的愣了愣,随即浮起了满脸颓丧:“你这是唱的哪一出?是不是我太久没来,令你心里憋屈?”
苏三怔怔的抖了抖睫毛,瞳孔中映现着袁克文的身影。
“诚然我不缺女人,却偏偏割舍不下你一个。”他翩然将她拉入怀中,低声诉说:“我知道你怨我挥霍无度,失去了争夺的机会。我也知道你怨我过于理智,变成了临阵脱逃的懦夫,但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弥补!”
混沌的大脑承载不了过重的负荷,苏三乏力的闭上了眼。他那不可一世的背景,在脑海里粉墨登场。
他是袁世凯的次子!
民国四公子之首
他风liu倜傥、才华横溢,金石书画、诗文戏艺,无所不通。
他的名字在百度里后缀最多的是“书法”二字。
可是他最为出名的并不是他的才华,而是他让人津津乐道的堕落生涯。
他抽大烟、玩女人、一时兴起就能一掷千金买开心,他把袁世凯留给他的遗产一点点耗尽,最后——
关键时刻居然卡壳,苏三悔不当初没好好研究个仔细。
即便如此,料想中他的衰退也大抵跟挥霍无度有关。从金钱到生命,乃至于他的才华,都在极致中绽放过,于是也会凋零得更彻底。
据说,他早年还曾正经八百的拜过师,是青帮的一份子。面见流氓大亨黄金荣时,捎去了十枚总统纪念币,以此获得好感奠定了根基。
正在神游太虚,忽然被噙住了樱唇,一个极为西洋化的热吻打乱了她的心绪。
袁二公子动辄就用舌吻来征服猎物,看来是比白九棠要娴熟多了。苏三的耳边响起了警报,无边无际的抵触感迅速从心底扩散到每一个细胞。
她是一个二十一世纪的OUT级人物,如果说那些蜻蜓点水的偷香并不能算一个真正的吻,她甚至保留了初吻。
就连时空门将她推到了开苞者白九棠身边,也不见得姓白的如此造次。这个火辣辣的热吻,闯入了她的禁区,却并没拿到特赦令。
“你干什么呀!”猛的推开袁克文,她愠怒的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