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棠发现自己这位对手不是想象中那么好搞定,便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郑重其事的冲她直言道:“因为我听说你软禁了我的兄弟,所以找你来磋商磋商,打算把他给要回来。”
那边厢垂下眼帘想了一想,再度抬眼凛然相视,“您姓白、他姓季,怎么会是兄弟?”
白九棠闻言大感失笑,不禁朗朗的调侃道,“奇怪我并没说我兄弟的名字,你怎么知道他姓季?”
奈美毫不理会他的揶揄,直言不讳的说道:“因为你们低头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了。”
白九棠脸色一变,猝然出口反驳道,“放屁我第一次听说我和他长得像”说完,失神的顿了一顿,连自己都感到对亲兄弟有这种抵触情绪未免太过分了。
稍事,阴沉的呼了口气,压眉说道:“既然你并不否认,那我们谈谈条件好了,我唯一能接受的方案是,你放了我兄弟,我便让你平安无事的回去。”
“我不接受”山口奈美想都未想就拒绝了。
“你说什么?”白九棠实在没想到这小姑娘会拒绝,而且拒绝得这么斩钉截铁,简直没有商量的余地。
谈判超乎意料的触礁,他那心情不免阴霾、那口气不免森寒,那眼神不免危险,“你可知道你现在是什么处境?你可知道跟我叫板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那边厢瞥开视线,一字一钉的说道,大有不屑一顾的味道。
白九棠怔了一怔,摘起她头上的礼帽,起身说道:“错你不知道”
说罢,转过身来,朝包围圈以外走去,背对着她戴上礼帽,阴森森的说道:“各位兄弟,我宣布禁欲令就此解禁这个女人是我花钱带出场的,两千个大洋的天价不玩白不玩,你们看着办吧。”
一干人等愣了一愣,神手与当家的相隔最近,便冲他投去了询问的眼神,那边厢轻轻抬了抬下颚,示意他立即配合。
神手转了转眼珠,恍然明白了过来,当即携着一副荒yin的模样,笑嘻嘻朝奈美走了过去,其余三人除老何之外,也都相继进入了角色,一步步朝奈美靠近。
山口奈美似乎有些胆怯,笨拙的蠕动着身子朝后躲避,但仍然没有松口,更未尖声求饶。
白九棠背对着矗立在底舱中央,听得兄弟们的步伐已落定,而目标却未在威胁下改变心意,不禁浓眉紧蹙,高喝了一声:“还在等什么?”
并着这一声呼喝,一腔女声桀骜的喊道:“反正我是吃这碗饭的,来多来少有什么差别你以为我会害怕吗”
这一喊非同小可,众子弟心知当家的必定被此言撩起大火,不等他那凛寒的催促出口,便出手扒起了奈美的和服。
听得身后传来了动静,白九棠悠悠然抄起了裤兜,等待着对手举白旗。
想那宁安和鬼谱二人,素来一副硬邦邦的德行,逛窑子亦是公式化解决问题,哪能营造得出登徒子的架势?
这二位兄台绷着一张四大金刚的凶恶脸庞,像鱼贩子剥鳞一般嚓嚓嚓的撕着奈美的和服。
那布料发出了刺耳的撕裂声,本应勾起旁听者最原始的兽性,却给人一种熊瞎子撕扯活人的血腥,这意境实在是让白九棠绝顶伤神,那白眼几乎快要将钢板打穿直冲云霄而去。
正当他忍无可忍之际,撕扯衣服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后传来了三声呼嚎。
“大哥……”
“哇……”
“呵……好一件肉衫……”
白九棠应声回头,正待大肆骂人,却突地定住了视线。
满地衣衫碎片衬托着一具伏地遮胸的娇躯,那娇躯精瘦单薄无关风月,只叫人为那布满周身的刺青而咂舌。
饱满的色度覆盖在那裸露的肩背处,臂上缠着浓重的黑鳞,背上那凶恶的小鬼怀抱着一尾火红的鲤鱼,衬上艳丽的牡丹、青翠的绿叶、加之滚滚浪花交汇其间,那一副躯体全无本来面貌,好似穿着一袭薄如蝉翼的彩衣。
二千五百年前,移居的虾夷人带着刺青从中国到日本,而使刺青在日本得到了高度发展。
一直到1800年,日本的技术仍然保密了数世纪之久,因为他们不允许外国人进入本国。直到对西方门户开放,这种现象才有了转变。
也就是说,刺青虽然起源于远古文明,但它终究是于东洋岛国得到了发扬和推行。
在各国近代的黑帮领域里,风行刺青文化的是日本黑帮、中国所占的比例并不大。
白九棠愣愣的端详着那人体彩画,呐呐的说道:“啧了得人家洪门的小子玩刺青、你也玩刺青,怎么玩得这么过火啊”
说罢,摆正身姿朝前迈进,两步走到伏地藏胸的女孩面前,蹲下身子,歪头看了看她的脸,“哟,哭啦?不是说‘来多来少无所谓’么?那你哭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