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康尔顿的船队,则是最后一道杀手锏。
杨延宜还没有打过海战,他的士兵不会水这是天下皆知的。
一旦他的军队到了海上,那就成为了被拔掉了牙齿和利爪的老虎,是个空架子。
康尔顿还没有傻到去硬刚登州府海岸上的那些大炮,而是将袭击的地点放在了海上。
朱纯臣思索了良久,他不关心康尔顿怎么计划,只关心自己的安危。
若不是康尔顿在京城还留有后手,他甚至都准备直接处死徐进以免后患了。
现在听到这个计划后,他毫不犹疑的就答应了下来。
可对于徐进来说,计划也是永远赶不上变化的。
他本意是隐藏在登州,等待杨延宜率军前来迎接信王时,他作为内应来里应外合。
但很快,袁大人的调令就拍到了他脑门上。
谁能想到杨延宜的求援信息会在这个时候到达登州呢?
于是,接到了调令的徐千户,一脸懵逼的来到了巡抚衙门。
袁可立正在写奏折,见到他进来之后,开口说道:“本巡抚自来登州之后,还没有召你们前来。按照本官之意,安东卫、威海卫、灵山卫,是全部都要裁撤,将尔等革职为民的。”
徐进一听,连忙抬起头来,朗声说道:“不知抚台大人有何差遣?”
其实袁可立还真没有乱说,他本来的计划的确是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要。
尤其是在大明宝船的制造图纸到手了以后,战船图纸、练兵要诀、海战作战方法,他都清楚了。
训练出一支军队只是时间问题,这些糜烂已久的所谓的大明水军,他还真没有放在眼里。
徐进也没有想到,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说话做事这么硬气。
袁可立已经写完了公文,他吹了吹上面尚未干涸的墨迹,递给了徐进开口说道:“朝廷许本官,登莱境内三品以下文武官员,皆有就地免职的权力。这公文本官已经写好,只待用印。”
徐进连忙将双手高举过头顶,接过来三两眼看完后,双膝跪地朗声说道:“抚台大人有何差遣,还请直言!我威海卫上下莫不效死!”
公文上写得清楚明白,他们这些卫所官兵全部就地裁撤,革职为民。
徐林明白,这份公文就只差一枚巡抚大印。
袁可立将公文接了过来,放在书案上,走到徐进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本官有紧急军务要尔等完成,倘若有半点差池,那就不是革职为民的下场了,而是全数处死!”
徐进连忙跪倒磕了个头,大声说道:“愿为大人效死!”
“好!你旗舰如今尚在港口内,给你半天时间,今天之内,出兵义州,押运粮草到杨大人军中!不得稍有懈怠!“
徐进一愣,张口说道:”可是抚台大人!卑职的士兵尚在卫所之内,威海卫距离登州距离可不短!卑职如何能在一日之间召集军士呢?“
”军士我有!你这边去准备航行所需粮草军备,士兵马上调拨给你!“
徐进知道再没有办法推辞,咬着牙应了下来。
这本来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但凡他的士兵在场,这些粮草就一粒都运不到杨延宜那里了!
这都不用进行后续的计划,饿都饿死他们了!
可现在临时调拨的军士,他们不可能听从他的命令,去做一些危害船队的事情。
只可惜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他本来还准备去找一下朱纯臣,可袁大人那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拉着他直接就去了港口。
徐进也没有想到,在杨延宜那里,会有一个老朋友在等着他。
这也让康尔顿原本有心算无心的毒计再次起了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