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炉火旁的皮毛沙发上,互相怯怯的对视,然后默默的低下了头。
“总感觉……娜娜莉亚夫人和以前不一样了。”
女仆长尽职尽责的朝壁炉里添加清洗过的洁净煤炭,打消了所有腹诽的念头,悄悄的瞟了一眼娜娜莉亚。
而娜娜莉亚正在吃力的从上锁的床头柜中抽出了抽屉,一个破旧的黑色铁盒出现在眼前。
凝望片刻后,娜娜莉亚打开了铁盒的第一层,从其中掏出了几张揉成团的破旧画布。
它们被重新铺开在桌案上,生疏的拼装好后,画布中心处的一个空洞却格外的扎眼。
那里本该是娜娜莉亚的母亲。
第二百九十六章克琳蒂娜到底从哪里来?
一张属于娜娜莉亚的全家画像,坐在最中间的女主人被孩童般的方式不规整的撕扯掉,留下锯齿一样的绒毛纤维就好像一个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女仆们瑟瑟发抖的坐在壁炉旁的沙发上,低着脑袋,感受到了女主人的低压气息,突然发现其实站在门外的积雪里在寒风中受冻才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娜娜莉亚看着曾经幼小的自己,以及画像上那些慈祥诡异的面孔,经过长久的沉默后,静静的把这些撕碎的画布胡乱的塞回了坑坑洼洼颇具年代感的铁盒里,重新收纳上锁。
她的目光渐渐转向了摆在床头的另一张画像,那上面娜娜莉亚已经成年,怀中还抱着一个咿呀学语的女童。
这张画像只有母女二人,唯一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娜娜莉亚的装束属于银月帝国礼仪范围内的,属于公爵夫人的华美服装,而给现在这样单调宽松的女士外袍。
这是一组画像,一共十五组。
女童从襁褓婴儿,到勉强学立,包括去往暖冬城时七岁的克琳蒂娜眼中的惊恐,这一切都在娜娜莉亚的注视下完成。
娜娜莉亚看向了那幅最早的画像,时间定格在十五六年前。
她的眼眸渐渐的冷了下来,手指摩挲在克琳蒂娜的画布上,露出了一丝暧昧不清的笑容。
“克琳蒂娜?一个不够幸运但乖巧听话的小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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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了,你们。”
娜娜莉亚冰冷的嗓音刺入女仆们的耳朵中,女仆长的身体本能窜了起来。
她看着已经早早起来的娜娜莉亚,又看了看正在升起的晨曦,脸上露出了惊恐和尴尬的神色。
昨天因为第一次被允许近距离服侍在娜娜莉亚身边,心情太过紧张,导致过度兴奋而不敢睡觉。
姑娘们一个一个的熬着,但旁边的壁炉实在是太暖和了,所以在深夜的最后的时分,一个一个相继蜷缩在沙发上挤在一起睡着了,然后罕见的没能醒来。
作为女仆,竟然让自己的主人亲自叫自己起床,这简直是太失职了。
她慌忙的捏醒沙发上睡姿复杂的姑娘们,然后为娜娜莉亚穿衣洗漱,整理头发。
“今天早晨会有一个贵客,你们去门口接待她,但态度不用过于客气。”
女仆长询问道:“是在下面的公爵府吗?”
“就在我的卧室这里。”
“啊,这……”
“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的。”女仆长显然有些诧异,毕竟娜娜莉亚从来都没有在自己的卧室招待过客人,哪怕是帝国来的使者也没有过。
难道……娜娜莉亚夫人要背叛李察先生了吗?
女仆长只能小声问道:“请问那位尊贵的客人是什么性别,我们需要准备不同的礼仪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