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们不一个个的扯着嗓子哭嚎,涕泪横流的以示悲恸,反而盯着人家一个帅小伙猛看,这何时么?
好在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走了。
白崇文将一朵棉絮放在白二爷口鼻之上,众人屏息静气,死死的盯着那朵棉絮,判断其是否气绝。半盏茶后,白崇文放下纹丝不动的棉絮,跪倒在白二爷身旁磕头,口中悲呼道:“父亲。。。。。。”
房间里这一次是哭声震地,跪了一地,顾北也只得跪下。
很快,几个头发花白的长者取代了毫无经验的白崇文,看上去像是本家旁系的长辈。
几位长者拿起棉絮,再一次证明白二爷依旧断气,便将白二爷的遗体放在地上。
然后回头让男性亲属换上白色布衣,批发赤足,女性亲属换上青缣衣,摘去首饰,众人行哭踊之礼。
五服之内的女眷都退出正寝,去到旁边的偏厅换孝服,而爷们儿就留在寝屋内,神情悲戚的换上早备好的孝服。
顾北被几个下人服侍着换上孝服,白崇文、白崇武兄弟便走了过来,白崇文神情悲痛,强忍着泪花,说道:“有劳侄女婿赶来,却是未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便赶上父亲故去,这府上乱作一团,若有怠慢之处,侄女婿多多海涵吧。。。。。。”
顾北知道这两人就是二爷的两个儿子,连忙说道:“两位堂叔,切莫如此,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未能见到二爷最后一面,实在遗憾。
如今为二爷送丧,更是在下应该做的。
爷爷一贯身体不好,最近军务繁忙,洛诗有孕在身,不便远行,所以未能亲自前来,还望两位叔莫怪。”
白崇文两兄弟有些惊异。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圆滑世故,一点都不像虽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少年。。。。。。
“既然如此,叔也不做妇人之态,等晚些时候,再让下人给侄女婿安排住宿。”
“叔不必顾虑在下,还是将二爷的丧事处置圆满,才是头等大事。”顾北神情谦和说道。
白崇文满意的点点头。
所听千言,不如一眼观之。
这位侄女婿举止有度,沉稳大气,怪不得大伯能放心让他代替前来。
两人低语几句,治丧仪式还在进行。
接下来是。。。。。。
。。。。。。
如此这般繁琐的仪式过后,女眷们暂停了哭丧,撤出屋外。
白崇文两兄弟也示意顾北一同出去,只留下白高行以及白崇武的儿子白高森,会同那几位年长的旁系长辈,布置灵堂的准备。
眼下最重要的环节,是发讣告。将白二爷去世的消息通知故旧亲朋,赶来吊唁。
白氏两兄弟与府里老管家一同商议讣告的名单,一边满面忧色。
顾北安静的坐在哪里,品尝着茶水。虽然是血缘至亲,但两家各居南北,远隔几百里,关系并不是太亲密。他此来代表白公爷,代表白家长房,安静凑个数就好。
白崇文两兄弟虽然诧异于顾北的安静,但转瞬便被愁绪占据了全部心思。
白崇武叹道:“按规矩,父亲停灵七日之后便要出殡,那么五日后便要圈定坟地的大小、方位、深浅。可是现在,祖坟之地居然被云家挡住了向口。。。。。。如何为父亲下葬?我白家好歹也是公卿之后,想一想真是恼火。。。。。。”
说着,眼角瞄一下低头抿茶的顾北,语气中带着埋怨。
古人重视风水,认为“富贵官品,皆由安葬所致,年命延促,亦曰坟垅所招。”
所以,阴宅之地的风水乃是重中之重,甚至比阳宅更甚。
也就难免白崇武口带抱怨。
白崇文轻声呵斥道:“二弟,慎言!”
顾北依旧低头品茶,仿佛那茶水便是琼浆玉露,对身外之事充耳不闻。
这时,老管家拿着讣告名单走过来,放于白崇文面前问道:“大少爷且看看,是否有疏漏?”
这老管家从小跟随白二爷,对家里的人情往来、亲朋故旧很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