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上,算啦!彭叔已在府城等候,小捣蛋逃不掉的。”
三位姑娘正是曾在林曲小酌出现的人,小姐是方小娟,两侍女一叫小兰,一叫小蕙。和文昌动手的是小兰,她的内力修为比文昌差点,指掌上的造诣却比文昌胜了一筹。双方无仇无怨,用不着下杀手,而且她大意,没想到文昌的内力修为如此高明,虽先扣住文昌的曲池穴,仍被文昌所制,假使真拼命,还不知鹿死谁手。
三女回到虬髯客身畔,并肩站在一旁。虬髯客慢慢的,身上的割裂疼痛叫他呻吟出声,含糊地叫:“冤冤相报何……何时了?放我一……一条……生路,放我……我……我不要死,不……”
他挣扎着半撑起上身,伸手去抓眼前的一只小弓鞋,竭力大叫:“还我的百宝囊,除了九转……玄丹,都……都给我。”
弓鞋不见了,耳中传来悦耳的嗓音:“阁下清醒清醒,你的对头他走了多时。”
他心中一震,拉回了神智,喘息着费力地坐正身形,定神看去,只看见三个模糊的入影,心中大定,嘎声问:
“尊驾是谁?你是说的人,他走了?”
“不错,人,他走了,老伯尊姓大名,何故落得如此狼狈?”
他心神一懈,几乎躺倒,喃喃地道:“他……他……不杀我,为何?为……为何?”
“老伯,为何?你自己该知道。”
“老朽姓吴名信,是诸位出手救了老朽么?”
“也许是。哦,尊驾定然是为恶江湖的虬髯客吴信。”
虬髯客似未听清,发狂地在身上探索,最后恨声狠叫“他抢走了我的百宝囊,我的九转玄丹,我的金珠……天那!这小狗该受恶报。”
“咦!你为害江湖至今未受恶报,用不着咒人了。”
虬髯客总算听出是女人说话,惊奇抬头问:“咦!你们……”
“别问我们是谁,将你的遭遇说来听听,也许我们可以助你一臂之力,说啦!”
虬髯客长叹一声,凶焰尽消,黯然地道:“不必说了,也许确是我的错,十年前他还是个小娃娃,拼死救了我一命,我却恩将仇报反而杀他,不知怎地他仍能活命,今晚他又在七幻道老杂毛手上救了我,带到这狠狠打了我一顿,不过他抢走我半生心血和仗以防身保命的九转玄丹,我不会放过他,他非死不可。”
“那就是你的不对了。”方小娟不悦地说。
虬髯客哼了一声,暴躁地叫:“不要管我老夫的事,走开,走开!”他在地上摸索,找他的兵刃龙首短杖。
“那人姓甚名谁?”小娟仍往下问。
“叫蔡文昌,十年前,他是一个备受虐待的孤子,目下是江湖的小贼强盗。”
小娟转头便走,与两婢向西行,惑然道:“原来是今天大闹府城的蔡文昌,奇怪,小弟聪明人,为何竟会和这种小贼交朋友?”
小兰急忙分辨道:“不!蔡文昌不是小贼,小贼不会有如此高明的造诣,更不会轻易放过曾经对他恩将仇报的虬髯客。”
“这就是古怪之处,走!回府城,明晚我们要在这拦截碧眼青狮,必须养精蓄锐,今晚贼秃不会来了,小蕙,你到官道设伏处知会富叔叔一下,我和小兰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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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文昌急急逃命,他不敢招惹炼狱谷的人,一个小侍女也有几乎和他拼成平手的造诣,她们的夫人还了得?不逃才是傻瓜,他全力飞掠,愈跑愈快,三更初便到了府城,从长门处越墙而进,抄小街扑奔鼓楼。
街上夜市已散,有些大店前挂了一些光线黯淡的路灯,寒风呼呼,行人绝迹,他在鼓楼前留下了暗记,伏在暗影中耐心地等候。
更鼓声不断传来,走东大街的更夫已经到了长乐门。这是说已经三更整了。当更夫回到永兴坊防近时,四更要从那起点。
“笃笃笃!当当当!三更整的更鼓已传到远处,三五声大叫,打破了四周的沉寂。
四条大街空荡荡,鬼影俱无,鼓楼上层有灯光,人影依稀,下一班的更夫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