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剑芒一闪,他感到右胸一震,深身如中电触。他的剑敝过左方了,可是剑前已不见文昌的身形。
由于撇剑招架,牵动了伤口,一阵激烈的痛楚袭到,胸口痛得发麻,他受不了。“啊……”他惨叫一声,身躯随他敝出的剑向左冲,旋了一匝,“当”一声长剑脱手落地,用手掩住胸口,踉跄站稳叫:“我……我好恨,一……一招失……失手。”
声末落,身躯右歪,“嗤”一声倒地,不住抽搐。
“哎……”惨叫似乎在同一瞬间迭连响起,使鬼头刀的人倒了。
文昌刺了怒鬼一剑,回头反扑,他不接招,闪电似的从刀旁掠过,剑下绝情,意动剑动,挫腰旋身一剑疾挥,行雷雷一击。
使刀大汉做梦也没料到文昌如此迅速,竟然硬转刀侧贴身掠过,想变招已不可能,赶忙全力旋身招架,已来不及了。他总算不借,身形是转过来了,但右肩象被重物一触,凉丝丝地。“扑”一声,有东西砍入楼板上,他眼前出现了文昌的身影,血迹斑斑的长剑,剑芒刚从他的眼前离开,文昌正转身对正门庭。是机会了,良机稍现即逝,相距不足六尺,只消踏进一步给文昌一刀,必可将文昌劈成两片。
他向文吕的背影踏进一步,正想举刀,只感到肩上传来一阵彻骨奇痛,手举不起来了,他大吃一惊,低头一看,右臂已不知何时不见了,鲜血象泉水般向外涌。他惨叫了一声,突然倒地,跌在他那把砍入楼板的鬼头刀上,最后挣扎着厉号:“我的手,我……我的手……”
他的手在楼板上,还在抽动哩!但已不属于他的身体了。
文昌面对庭门,切齿道:“这三个狗娘养的,无耻已极。”
原来庭门进入不少蒙面人,呐喊着抢入,但已不见玉面虎三人的身影,大概已乘乱逃掉了。
四面八方的蒙面人不下二十名之多,从门口中涌入,刀光剑影飞腾。
白煞在两名蒙面人的搀扶下竭力大吼道:“兄弟们退!不可枉送性命。”
文昌右手举剑,左手的飞刀银箭寒芒似电,狂笑道:“二十几个人,正好让在下练暗器,上!哈哈哈……”
蒙面人全站住了,白煞向替怒鬼和断臂人扎伤的人惨笑,虚脱地问:“两位贤兄有救么?”
断臂大汉挺了挺身子,竭力叫:“小弟支持得了,头也仍在,还可以一拼,拾我的刀来。”
怒鬼身旁一名蒙面人道:“二寨主剑中右肺,背未穿透,须在两个时辰后方可分晓。”
白煞向扶他的人叫:“扶我走,走近蔡文昌。其余的人退在一旁,不可妄动。”
文昌缓缓走近,冷冷地道:“你要死的英雄些。你今晚的所为,神鬼不容。”
白煞叫:“放开我。”
两名蒙面人略一迟疑,最后一咬牙,放手离开。
白煞吃力地站住,血已染透了他齐背衣衫,包扎伤口的布条一片猩红。他硬是站住了。道:“柯某一身当之事,由我而起,我以血偿还,但阁下必须放柯某众兄弟一条生路。”
四周人大吼道:“不!只有生死与共的大稣山英雄,没有临阵丢去寨主的无耻匹夫。”
“住口!”白煞大喝,又道:“本寨主不许你们胡来。”
文昌环顾一周,冷声问:“阁下的弟兄是够义气。哼!你还有话要说么?”
“有的,狗官不死,叔仇未报,遗恨九泉。好了,取我的剑来,柯某要死的英雄些。”
文昌瞥了绑在往上的厉大人一眼,厉大人正用奇异的眼神盯着他,他向白煞挥手,道:“带你的入赶快离开。书房的珍宝只准取三分之二。将一份值钱而小件的留给我。日后报仇的事,你自己去斟酌,蔡某浪迹江湖,短期间不会死,找我就是,”他探囊取了两颗九转玄丹,给向一名蒙面人道:“这是青城威灵仰松风丹士的九转玄丹,半颗便可以救一个快死的人。快走!别碍我的事。”
蒙面人一把接过丹丸,一言不发跪下叩了三个响头。
白煞跌入两名蒙面人手中,虚弱地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弟兄们,走!”
人群退去,文昌走向厉大人,剑举起了。
蓦地,一名少女狂奔而至,是骂玉面虎的少女,“砰”一声跪倒,抱住文吕的双腿狂叫道:“不!不!求求求你,蔡恩公,别杀我爹……”
文吕不理她,剑芒一闪奇准地砍断了吊索。厉大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呻吟,无力站起,躺在那里象条死猪。
“求……求求你……”少女疯狂地扑倒在厉大人身上,扭头向文昌叫。
文昌将剑在厉大人身上拭净血迹,伸一只脚拨开少女,冷笑道:“太爷要财不要命,叫什么?参政大人。你如果不赶快辞官逃命,早晚你要受到更惨的恶报,信不信在你,你们都不许离开,谁踏出庭门,谁就得死。”说完,大踏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