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让亟烨从莺都给他找最帮丽的女子过来。他不说,亟烨也什么都没有多问的去照做。若不是一转念之下,借助了浅草清雅淡秀,现在在这里的,也许是柔弱无骨的绝色女子,或者,已经是一具艳尸。
不由得有些庆幸用来刺激浔蜎的是浅草,这接二连三的事,不是一个空有绝美容颜的莺歌女子应付得了的。这样子对付浔蜎的决定,确实有些草率了。好在浔蜎似乎也没有想到浅草会是这般容颜,没有做足万全的准备,否则自己一方,真要落了下风。
“接下来小竹的伤势,或者会跟砚洄一样吧。”浅草并不如他一般好奇追问。只垂下眼睫去,看向自己的手指。
先是试探他的能力,再然后试探他的医术。失去的,无法守护的已经太多,可仙族也好,人族也好,究竟还想要从他的手里边得到什么?
正文 第七十二章
“你真能救?”静池虽然知道砚洄确实是在他手下捡到一条命,可是听到他现在这么说,终还是有些惊奇。
“我会应付就行了。砚洄的伤毒,本来就不是无药可解的。不过其中有些要用到的药材过于难得,一般的医者也未必知道。就算是知道了也未必就能及时找得到罢了。这天底下能解治百毒的药材也算不少。要不是邪法之类,自然会有些作用。别说是伤病,就算是还有口气,我开个方子给她。若是能够找得齐其中的所有药物。只有不是给死人吃,什么伤啊病的自然都会好转。”
那些药物浔蜎大概也知道一些,可就凭浔蜎要找齐那些稀世罕见的药材,只怕此生无望了。
他微微一笑,这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当年聚齐举国之力收集的药物,只要是有名见传的各种稀有圣品,他几乎都试用过。现在看来虽然解不了那个伤势,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半点用处的。
所以并不是他能不能救,而是刚好他的手头上配齐了那需要的——药,这样的理由,倒也说得过去。而已浔蜎的目的本就不在于药上,而只是疑心他有些什么别的能力,到时知道了他真是依仗了药方过故,也就不会再有多大的兴趣在这伤势上纠缠。
静池也略通医道,其中的道理也想得明白。只点头笑笑。
“还有,我大概知道疫病的关键了。”
“关键?”静池微微眯起眼看向他平淡的容色。
他既知这场说大不大的疫情必然跟浔蜎有关系,却终没有想明白其中的细节。而浔蜎既然能够控制,也必然有解救的方法。而只要能够捉实浔蜎的把柄。就算不能把浔蜎如何,也必能迫她收手。
“昨夜的诈尸。”他淡淡的笑一下。“方才又上演第二次了。”
“你怎么会知道?”静池眼神微微的凝起来。
昨夜在邪灵来袭之后尸首复活。而今天再次出现的邪灵,在众人来不及截杀的时候,却被看似蒲柳弱资的浔蜎轻而易举的格杀,就连她是如何动手都没有发觉。
而邪灵死后,还会引发再次的诈尸?
“头一天半路上拦截我们的其余人。”以及劫去水滴挪几个看似‘死去的人’。他点点头,手腕一翻,指间轻轻拈出只树叶草草折成的小鸟。那几只虽是小妖,做事倒还比善袖靠得住些。加上弄丢了水滴自觉也有些责任,对他的吩咐倒也卖力,一有异动半点不敢怠慢了。用叶鸟的方式告知了他。
“这其中有什么关系?”静池的能力也就止于看得见而已,对于这些玄法鬼怪之事。终因他只有一半的血统,而从来没有正统的仙族正式指导过。论起各种神鬼之事,倒还不及善袖的一点点皮毛。竟不知道那只叶钫是什么时候传到他手上的。
“浔蜎她们一行人一共只有三个人,是不是?”他不理会静池的问题,径自问道。
“明里来的确实只有三个人!”静池微微眯着眼,很谨慎的回答。表面只来了三个,而且他布下的暗哨,确实也没有发现别的浔蜎所带来的随从。但是便不表示真的只有那三个人来。在这样说大不大,但对于三个人来说也不算小和地盘里要做出些事情来,只有三个人并不够。而且浔蜎她们也确实没有出过郡府的地盘。“可是这疫情却是在她们来之前就发生的。”
“对,所以水里边有什么问题?”他轻轻打断静池。在他暂住的屋子里蕊泡的那一壶茶,静池是一口都没有动过。
“水里边有问题?”静池反问。他只是认为,若真是疫情。在这样样寒冬之际,尸首尚末腐化。又没有蚊蝇之类,最大可能的传播途径,只可能是水源,他只不过是小心防备些。此时听浅草这么一说,疑惑问道。“若是投毒或者病种下在水源里,有很多地方用的都是活水,可是疫病却一直持续着,而且当地并没有再出现可疑的人。”
弱水多河泽。疫情发生的地方,并不都是取用湖池之水。若是毒下在水里,湖泽之类也就作罢,河溪里的水去是一直流动着的,一次投放下去的毒,不会持续太长的时间,而静池从疫病出现之时,就开始着人时时监查着所有在水源周围出现的所有人,并没有发现有任何再次下毒的可疑之处。但是疫情却一直以一种很均衡的状态发展着。只有不是毒的某些东西,才可能一直这样持续着。
“水里边有跟那东西一样的邪气。或许邪灵也能够造成这种类死病死的情况。”这样子布满水气的漫天大雾里也有着的同样邪气。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想起自己潜入湖底救出水滴时所看到的一幕。微微的沉下了脸色。“砚洄还在你的手上!去盘问他看看。——所有疫病发生的地方,都是他的所经之处!那应该不是毒!”
就跟砚洄的情况一样,不是单纯的毒,
一年前他在伤势未复之下,竭尽全力也没能把当时的恶灵消灭。后来偶尔寻到一丝气息找去,却碰巧入那御秘狱。顺便带出了用严峻的重重禁锢囚在密室中的从未见过的生物。看守那么严密的地方的侍卫,必然不会用一般的兵卫,都应该是精必挑选过的死士。当时砚洄是唯一见过他的幸存者。然后砚洄因为被他放走的那个生物被追究,从而逃到弱水来。凑巧遇到他。紧接着疫情发生。都一一能够连起来。
他在弱水,那逃走的恶灵不是不知道。可是这一年来都没有再来招惹过他。反而是在他再次追踪到那处秘狱放真谛走那生物生物之后,这一番事情才如影随形接二连三的找上门来。或者目的并不完全是他,而是那奇怪的生物才是引发这一连串事情真正原因。
那东西似鹿非鹿,似马非马,在一团若有若无的光晕里蜷缩着。非常安静,却有着一双极清澈极极明亮的眼睛,不带一星半点杂质的看人,有如初生小动物的眼睛一样纯净,却又似乎能够看透世事一般。明若秋水,静如秋水,温和如秋水。
也有些像暗香的眼睛,也是这般的,仿佛看过了千万世的风去变幻,却还始终是那般的波涛不兴的一双眼。
暗香说过他之后会忘记的,可是他去依然记得当时所发生的事。在弱水遇到的暗香似乎是弱水的守护者,不知是神是灵。就如时那生物一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种族。可看来,对于对方来说,那生物比他杀了那医士之事要重要的多。
——如是什么稀有的上古之兽,倒确实是比他一个魔族要重要得多。
突然的觉得有丝疲倦。一开始就知道砚洄是从病情的发生地而来。弱水医道更是比不上其它地方,各种小范围的流行疾病也时有发生。当时只当是砚洄在逃避追杀之时不慎在途中染上。可现在想想却没有那么简单。先是砚洄的病势跟别人不一样。再有伤口上并没有直接中毒的迹象。或者砚洄并没有想到过自己也会中毒。那是在经常的接触中被邪气中的腐尸毒素侵袭所至——否则他绝不可能拖延那么长的时间。
中毒若是凑巧,可是至于千里迢迢到弱水来遇到他就未必也是凑巧。甚至是不惜于用自己的性命来试探他。就连浅草大概也只是他用来打动他的工具之一。
可是一开始策划这一切的人必然会知道,以砚洄当时的伤势,再接触到各种毒素必然会中毒!这一点,砚洄慢慢的也必然想得到。无论事成败以否,都是存了要砚洄必死的意思。所以有时可以看见砚洄眼中有一丝一闪而过的必灰意冷。可到底是死士,还记得来找他的最终目的。硬的不成便来软的,所以对他的态度前后转变才会那么大,让他隐约觉得有些不妥。
用这等的苦肉计,从头到尾,原来都是在做一场戏给他看。所以砚洄才会在信誓旦旦的答应了他,永远不再同浅草见面。之后不到几日就同着浅草放上那把火,从而乘机走脱。而浅草,无论知情也否,都还是想出纵火的办法来同那人一起逃出他的掌握。全然不顾那般烈烈的一场火,会不会真的把他烧死。
心里边陡然一凉,不敢再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