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回是二十五个,给钱给钱,我又赢了!」
遥猎的双枪彷佛变成肉串,二十五颗脑袋都串在上面,虽然有些恶心,但他笑得很灿烂,回到营门后双腕一抖,脑袋就从枪尖飞了出去。
季获和高阳都哭丧着脸,瞪着遥猎,不甘心地递出十片金叶。
这已经是第五十二次了,若不是幽皇庄的威名,他们早就一哄而上,把遥猎揍得半死,甚至直接扔进尸人阵中。
「不哭不哭,不就是一点金叶嘛!本大少爷还没放在眼里,周围的兄弟,明天天亮我请大家喝酒,这些金叶全部花光,一片不留,哪位兄弟脚快的,去找几个行商弄点酒肉过来!」
原本敌意甚浓的武士们,顿时发出热烈的欢呼声。
「这个家伙和赤炽简直就是一丘之貉!」敖广嘴角不断抽搐着,出身高贵的他很不乐意与这些粗俗的野武士为伍,只是藏月不走,他也不敢离去。
遥猎把双枪朝地上一插,点燃一支香插在满是香灰的木盆中,然后笑吟吟地看着众人,问道:「来来来,下一盘,谁来下注?」
这就是他们的赌局,随意指定一个人杀入尸人阵中,以一炷香时间砍下的脑袋数目为准,猜对的便是胜者。
六合党一名哭丧着脸的年轻武士被挑了出来,无奈地走向尸阵。但望着颤抖的背影,人们想到的只有金叶。
「下注啦!买定离手……」季获咬牙切齿地高声叫嚷。输了这么多,他心里相当不服,只盼着这一场能赚回来,然而一声凄厉的惨叫,像刀锋般划破了天空。
这是赌局中第一个战死的武士,死得相当无辜,当然他本身也不是没有责任,出战可以得到两片金叶,这就是他虽然哭丧着脸还是出场的原因,贪婪成为死亡的缘由。
许多人都感觉相当震撼,突然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赌博游戏,而是用生命做为赌注的游戏,至于二片金叶和一条生命哪个更值钱,人们心中有着不一样的答案。
「喂,下一个下一个,谁出战!」但季获无视部下的惨剧,依然高声叫嚷着,甚至眉宇间还露出怨愤之色。
这让遥猎很不是滋味。他虽然好玩,但为这种小事害人性命,让他心里很不好受,默默看了一眼尸阵的方向,沉声道:「我们三个自己玩吧,犯不着让他们送命。」
「收起你那没用的仁义,这里都是亡命之徒,不需要怜悯,只需要这个!」高阳同样生性凉薄,双手从布袋中抓满了金叶,在空中扬了扬。在火光的映照下,金叶焕发出璀灿光辉,瞬间便吸引了无数目光。
「好吧!加注加注,现在出战的人可以得到五个金叶,下一场谁来?」
「我!」
「我来我来!」
数十只手臂瞬间举了起来,争先恐后的样子早已无视刚刚发生的惨剧,虽然只是人群中的少数,却十足反出了人性中的一点黑暗。
当然,更多的人选择沉默,良心的责难让他们耻于回应。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让众人有些惊讶,东面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甚至连大地都在颤动。
「不好!」伐越和盛宣诚都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齐声大叫:「尸人进攻了,快撤!」
几乎同一时间,几条身影飞快地窜向上林城。正是敖广和他的两名同伴,在这危急关头他们选择了离弃。
藏月相当平静,连头都没回,因为三条龌龊的身影根本不值得理会,留在身边的五个同伴才值得关注。
伐越、盛宣诚、丁布、林莫言、吉广源加上藏月,这六个人因为上林一战而被称为龙馆的南斗六星,这大概就是对正义与忠诚的回报。
与敖广等人一样选择离开的人很多,季获和高阳进驻西北大营凭的是狂傲与自负,但他们的手下并不都是如此,尤其是当他们发现龙馆的人率先逃走时,内心的坚韧与信念无疑受到极大的挑战。
「喂,跑什么,站住!」
「五片金叶啊!不要跑,给我杀……」
季获突然发现叫嚣没有作用,部下像潮水一样往西面逃去,而他身边的高阳,也发现金光灿灿的金叶瞬间失去光辉。
「算了吧!没了性命,一万片金叶子也没用。」遥猎冷冰冰地瞥了两人一眼,抄起双枪朝营外走去,立刻成了鲜明的对比。
藏月等人原本看不上这个略显自大的青年,然而这一幕却令他们刮目相看,事实再次证明,只有在危急关头才能看到人的本质。
「藏月大人!」
「上!」藏月抽出链子枪,攥在手中。
伐越六人各自拿出兵器。唯一可惜的是赤炽不在场,那个阳光般的身影虽然常常胡闹,但爱出风头的个性使他总能站在危难的前线,成为鼓动士气和信心的力量。
「可恶的小子,不知道又跑哪去偷窥哪家女孩洗澡了。」
「原来他有这种嗜好啊!」
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声音,盛宣诚诧异地转头,这才发现遥猎不知何时已欺到近身,用充满戏谑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禁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