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的黑暗中,陈言突然听到一个细弱游丝的声音在自己背后悄然响起,并且似乎有什么东西拂过了自己的脸颊,带来一丝冰凉。
陈言右手抹了一下脸颊,触碰到一点湿润,像是水,却又有一点滑腻。
“什么东西……”
他暗暗嘟囔着,左手沿着树皮向前移动,下一秒他触摸到了一点冰凉,柔嫩细滑的触感代替了原本的粗糙,而且略有弹性。
那感觉,就好像冰凉的人体皮肤。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浮现,陈言心脏猛地一缩,紧闭的双眼因为恐惧险些睁开。
“冷静冷静……都是幻觉!!!”
他深吸一口气,挪动着脚步继续向前,慢慢地他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逐渐变得泥泞,好像是河水上涌,慢慢漫过了脚面。
“112、113,114!”
呼喊声宛若呓语不断回荡,陈言趟着及腰的黑水,将脚从好像是河下的淤泥中拔出,艰难地前行。
他迈出最后一步,随即睁开双眼。
他四下看去,目光所及之处漫天的迷雾翻滚,身边漆黑污浊的河水荡漾,散发着难闻地腥臭。
而最重要的,他左手按着的槐树此时已经蜕变成了另外一番可恐的模样。
干枯粗糙的树皮被一层苍白黏腻不知是何生物的外皮所替代。
一张张皮肤拼接在一起,连接处由电线粗细的黑线缝合,在缝合处还有着斑斑血迹残留。
树枝上,一只只腐烂的飞鸟悬挂,好像死后还在围绕着这颗槐树啼叫。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陈言看着眼前树皮缝合处,一条拇指粗细的裂缝横亘在此,他细细看去,突然一颗猩红的眼球出现在裂缝后。眼球眼白上爬满血丝,透露出无尽的痛苦与癫狂。
看到这颗眼球的瞬间,陈言毫不犹豫,立刻递出手中的水果刀,扎向裂缝。
察觉到陈言的敌意,眼球嗖的消失,裂缝之下被浓郁的黑暗所代替,水果刀一下子扎在空处。
“原来是个怂货……”
陈言收回水果刀,他趟着黑水迎着灰雾向岸上走去。
待到他走到陆地上,走到迷雾最为浓郁的终点,一栋被迷雾所笼罩的房子映入他的眼中。
这栋房子和佩伦一家所居住的房子如出一辙,却也有着些许的不同。
原本的房屋因为年久已经有些许的陈旧破败,而现在陈言发现眼前这栋房子,无论是墨绿的屋顶,还是漆着白漆的墙体,都崭新异常,好像刚刚建成不久。
房屋被黑暗笼罩,仅有一点微弱的光亮从客厅传出。
陈言灵巧的翻过窗户进入餐厅,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摸索着向客厅靠近。
咔嚓!
突然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从客厅传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个男人恼怒、歇斯底里的咆哮:
“你疯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可是我们的孩子!”
“我没有错,终会腐朽,现在的他可以永远陪在我们身边了。
你瞧,他就在你的身边呢,哈哈哈……”
一个清冷地女声述说着,前半段还很正常,但慢慢地她的话语间染上了神经质的笑容与让人不寒而栗的低语。
“你真的疯了,竟然烧死了我们孩子,”男人的声音带着哭腔,紧接着他愤怒的大吼:“都是那些女巫,都是那些异端,那些不详的女人!”
女巫!!!
靠在走廊墙壁黑暗处的陈言眉毛一挑,回想起了这栋房屋第一任主人的来历。
农场主杰森·谢尔曼在这里建造了这栋房屋,娶了一个名叫芭谢巴的女人为妻,之后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妻子在火堆前将自己的孩子献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