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是春末夏初的时节,伦敦的气候格外宜人,到处是盛开的鲜花和浓郁的绿树,将伦敦点缀得绚丽多彩。当太阳落山的时候,白天热气慢慢散去,泰晤士河两岸出现了欢乐的景象。劳作了一天的人们在河水里洗去了一天的辛劳,然后开始尽情享受这美妙的时光。卖艺的、变戏法的、小商贩以及成群结队的市民们聚集在一起,到处一片光芒、尘烟、欢叫和嘈杂,偶尔还有悠扬的琴声和醉汉们粗大嗓门的喊声,人们兴高采烈,或者大吃大喝,或者又唱又跳。夕阳的余辉将河水披上了一层金光,一艘皇家游船缓缓驶来,伊丽莎白也被岸上人们的欢乐气氛所感染,兴奋得眼睛发亮,她不时地举着小巧精致的望远镜朝岸上观望,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她沉吟片刻,下令将船停靠过去。
原来,这个人就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大使,他正为向伊丽莎白女王求婚一事无望而郁郁寡欢呢。“亲爱的大使先生,这么美妙的时候,让我们一起举杯吧。”
大使一饮而尽,喃喃地说道:“这酒真是好极了,可惜我全倒进了肚子里,没来得及细细品尝。”
“没关系。喝酒是要助兴的,您不在意的话,我为您弹奏一曲,希望您可以开怀畅饮。”
伊丽莎白兴致勃勃地弹起了鲁特琴,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着琴弦,叮叮咚咚似泉水滑落,又似珍珠落玉盘。
大使听得如痴如醉,心里的忧郁一扫而光,他是多么激动呀,女王陛下竟亲自伴奏音乐为他饮酒助兴!这意味着什么呢?难道说女王陛下又改变了对查理大公的看法?
俗话说,好事成双。过了两天,大使又被邀请入宫与女王陛下共进早餐,而且在傍晚时分仍由女王陪同着,坐游艇在泰晤士河上观光消遣,这下大使疑虑全消,不由得心花怒放了。
“大使阁下,真的像你所描绘的那样,查理大公很英俊,仪表堂堂?”这可是伊丽莎白主动问及的话题,大使来了兴致,滔滔不绝地说起了查理大公的优点,什么聪明、有才华、高大英俊、文武双全,诸如此类的词被大使全都用上了。
王位继承权(2)
伊丽莎白不禁莞尔一笑:“有一件事让我记忆犹新。当初菲利普国王与我的姐姐玛丽女王结婚时,他曾大骂那些画家和大使欺骗了他,从此便给他们的婚姻蒙上了一层不和谐的阴影。现在我还想知道查理大公对我的容貌和人品的看法。”
“陛下您简直是风华绝代!我敢打赌,倘若查理大公有幸亲眼目睹了您的芳容,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爱上您的。”
“噢?这么说他现在还在犹豫不决?既是这样,他派您来代他求婚是不是太草率了些?”伊丽莎白抓住了大使说话的漏洞,将责任推给了对方,这使得大使感到不可理解。“大使阁下也许听说了瑞典的王子埃里克向我求婚的事了吧?起初我并没放在心上,可埃里克的举动实在让我感动!他说到做到,竟然亲自驾船要来英国见我,只可惜风暴太大,毁了他的船队。不过他丝毫没有气馁,他已经写了信来,还说只要条件许可,就将越过狂风暴雨的海洋。看来,埃里克殿下是认真的。”
神圣罗马帝国的大使感到很窘,他真不明白伊丽莎白此番话的用意何在,难道她非得要查理大公像那个疯子埃里克一样去做吗?伊丽莎白在婚姻问题上变化莫测的态度使神圣罗马帝国和西班牙的大使都感到苦恼,感觉受了愚弄。最后他们不得不承认,和这个女人打交道是一件非常奇特的事,她身上也许潜伏着十万个魔鬼在支配着的大脑,她朝令夕改,翻脸无情,有时实在让人难以捉摸……就伊丽莎白对婚姻的态度而论,一切都在做戏,一切都是虚假和虚荣心的表现,她不会对任何人付出真情的,因为她已经在国会上坦言,将她的爱献给了她的王国和臣民。
略有头脑的人已经不难看出,伊丽莎白对欧洲各王室求婚者纯粹是在玩一场政治性的婚姻游戏,她压根就没认真考虑过与他们之中的任何人的结婚问题,无论是傲慢无礼的菲利普二世还是一厢情愿的埃里克王子。因为,她的心已经有了归依,他就是与她同龄的英俊潇洒的罗伯特勋爵,他们心心相印,志同道合,他们的感情已经经过了生死的考验,牢不可破。只是,伊丽莎白却不能与罗伯特结婚。有情人难成眷属,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也许,罗伯特与女王陛下的婚外恋情根本就不该发生!
罗伯特的妻子病得很重,所以伊丽莎白已经有几天没看见他了,心里觉得空落落的。偌大的后宫,俊男美女整日饮酒作乐,可伊丽莎白却感到了孤独,寂寞难耐。她想到了与罗伯特的灯下长谈,烛光摇曳,炉火熊熊,他们执手相望,情意绵绵,这是多么温馨的时刻呀。
“陛下!”凯特·阿什利匆匆忙忙推门而入,她的身后跟着她老实巴交的丈夫瑞特。
伊丽莎白有些不悦,这是她的寝宫,瑞特怎么可以随便出入?她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言语。阿什利轻轻关上门,用胳膊肘捣着丈夫,俩人一前一后跪在了伊丽莎白的脚下。
“出什么事了?我心里很烦,你们起来说话吧。”毕竟是自己多年的老仆人,忠心耿耿的,伊丽莎白总算给了她面子。
阿什利仍旧跪着不动,她注视着女王:“陛下,罗伯特勋爵的夫人死了,王宫里简直沸腾了,人们议论纷纷,甚至,甚至说出了很多有损您名誉的话。”
伊丽莎白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声音急促:“她,真的死了吗?”她关心的并不是宫里人们的各种议论。
王位继承权(3)
“陛下,听说勋爵夫人是自杀,她摔死在自己寓所的楼梯下面,等到人们发现时,她的身体已经僵硬变凉,而且,脖子已经被扭断了,血肉模糊。”瑞特垂着头,他一直不敢正视女王的眼睛。
“上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伊丽莎白咆哮着,将茶几上的杯子摔得粉碎。
“陛下,您快结婚吧,不过不是那个人!”阿什利知道此时伊丽莎白心情很不好,但她还是要说:“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