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心惊胆寒,只有一个念头,她绝不能有事!
“这姑娘气血两亏,忧思成疾,本就很难产下这仙胎了,刚才又摔了一跤,现在胎位不正,血壅产路,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
“保孩子。”
“保大人!”
这两人异口同声,在场众人谁也插不上话。
花千骨气息奄奄地道:“我是孩子的娘亲,保住这个孩子!”
“要想保住这个孩子就得剪开□□取出胎儿,不过以你现在根本承受不住。”那婆子也是无能为力,这个孩子拼命地想出来,是要撕裂他的母亲。
“我可以的,保住他,求,求你,我只有他了……”花千骨此时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心心念念地只有腹中的宝宝,只要他平安,她死了都没关系。
白子画的声音寒冷刺骨,面上是冰封地冻的严酷:“保大人!把孩子取出来!”
“不行!”花千骨愤怒地看着他,垂死挣扎着,“他谁都不是,你们不能听他的!”
不敢看她愤怒的眼神,整颗心都在颤抖,你可以恨我,但你不能死。他指着花千骨,厉声吼道:“她若出事,你们都得陪葬!”
此话一出,高下立判,两个婆子哪敢违背,必须立刻取出胎儿才能保住她的命。
“白子画,你好……”花千骨趴在床边弓起身子颤抖地指着他,眼中燃烧着的憎恨像要将他吞没。
受不了那恨毒了的眼睛,伸出双手想要抱她却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咚地一声,奄奄垂绝的花千骨终于支撑不住倒在床畔,乌发洒了一地,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如同死人一般。
“小骨……”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只觉得自己的生命也在随她而去。白子画惊惧哀恸,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大量的仙力灌进她的体内,大口的呼吸止不住那摧心剖肝之痛,“别离开我,别离开我……”
幽若与站在屋外的笙箫默还沉浸在混沌中,仿佛被钉在原地,小骨?是花千骨吗?
司音神女颓然地闭了闭眼,他想起来了,他竟然还是想起来了……
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必需趁着混乱分开他们。强烈地金光袭来,白子画晕倒在花千骨身旁,拽住她的手难以分开。
☆、合婚庚帖
被司音神女的法力唤醒,敛魂石又重新回到花千骨的脖子上,若再不给她,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冰晶和幽若都陪在她身边,白子画想起后,花千骨被敛去的容貌与覆盖在长留山上的白雾也渐渐消散。记忆仿佛只是沉睡了一个季节,但季节里的喜怒哀愁却深深地刻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师父,你说句话吧,看一看幽若也好……”
花千骨自从醒来后就再也没说过一句话,连一滴泪也没有。曾经天真的以为他还会再想起自己,现在才知道是多么的可笑。
脑中嗡嗡作响,无数的声音在耳边划过唯独没有婴儿的哭声。
你怎么能那么残忍,那也是你的孩子啊!
她终于还是失去了一切,没有他,也没有孩子,如当初一样,孑然一身。更讽刺的是,他和司音神女有了他们的孩子,多么完满的一家啊,由来只有新人笑,谁能听得旧人哭。她,本来就是被他救回来的,现在就还给他好了。
幽若在一边悔恨得不得了,都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那些时候她还把她当侍女使唤。师父的脸色比床单还白,漂亮的眼眸暗淡无光,只剩一口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掉。
“师父,你想想尊上吧,他……”
“你出去。”花千骨打断她的话,她不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他连宝宝的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那是她怀胎十月全部的希望啊!他可以不认他,可那是她的命呀。
“师父,我……”
“出去……”
花千骨已说不出多余的话,只那几个字,便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冰晶在幽若面前晃了晃道:“还是先出去吧,等她好点再来。”
幽若无奈地被冰晶拽了出去。站在门外的笙箫默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我们晚点再来,先去看看师兄吧。”
冰晶见他们走远,浮在花千骨身边,故意道:“主人准备怎么办?要不要去看看白子画?”
她默默地摇了摇头,若不是自己任性地想知道一个答案,她也许就不会失去宝宝。为什么要知道答案?为什么不肯死心,难道他给的伤痛还不够明显吗?手在床榻上寻找,摸到那枝桃花簪,干枯的眼眶湿润起来,她连杀了自己的力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