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吃力地睁开迷蒙的眼睛,看向男人。
这一抬头,对上男人漆黑淡漠的双眼。
好像有什么东西,瞬间浇灭了身上的火,女孩心中一凉。
男人黑瞳中,没有一丝光亮。
好像在看着樱宛,又好像在透过她,看着旁的什么人。
是……突然想起白秋瞳了吗?
樱宛胸前憋胀的痛,一时间,挫败、羞涩、对自己的憎恶瞬间涌上胸口。
她救不了厂公,她谁也拯救不了。
她就是个……卑贱的、没用的、不称职的奶娘。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烟消云散。
女孩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指向炖着的另一碗奶,“就算你讨厌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喝一口,就喝一口?”
顾玄卿:“……不能。”
语气中,尽是苦涩。
她的东西,他尚且不喝,何况是旁人的……
“够了。”男人蹲下身,扶住樱宛小臂。他覆着薄茧的手掌,几乎把她柔嫩的皮肤擦伤。
顾玄卿:“我去找林清清要解药。”
樱宛哀泣着:“没有解药。”
顾玄卿动作一顿。
樱宛:“……是我要求的,我不要解药,我……”只想救你。
男人薄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线,“胡闹!”
“厂公,求你……求你喝了这碗东西。”
“我知道,我只是个卑贱的奶娘,你有你自己的理由,坚守你自己做人的品格。”
“可是厂公,我真的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哪怕,只是试一试……”
“活着……本就艰难,如果你……你要是再出什么事……”我就只能,陪着你一起去了。
樱宛哭得说不下去。
男人怀中,女孩浑身湿润。
像一个彻头彻尾的水娃娃,她一阵阵地流淌着……
顾玄卿心中一阵阵地悸动。
旁人的他下不去口,连想一想都觉得恶心。
可她的……或许……
可,樱宛看不见的地方,男人唇边挑起一个苦笑。
从方才开始,他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