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脸色剧烈一白,恐怖地尖声大叫:“不要!少夫人饶命,我说,我说!我不知道她在哪里,但是我曾听她说过,总有一天要收购绘心轩和白府这间大宅!她拿少爷的墨宝,大有可能就是想模仿少爷的字迹用来作假!”
“哼!”我推开她,将老鼠笼子交给小厮处理。
白延卿废了右手,如今只能左手写字。方潇潇倒是精明,白延卿从前那些书画一张也没带走,只要他现在的墨笔,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明朗,可在我心中却蒙上了一层阴暗。
方潇潇的人虽然走了,但她的心还在这里。在这座宅子上。她倒也是个顽固之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段,也绝不死心!我不知道这次之后她还会不会有行动,又或者正在有什么行动是我所不知晓的。现在想想,我虽住在这偌大的宅府里,却好像站在山崖尖上,对手在暗中,随时可能把我拉下去,粉身碎骨!
我已经粉身碎骨一次了,那种痛将我面目全非性情大变,最主要的是难受,难受到日不能思、夜不能寐,这种难受渗入骨髓,哪怕是骨头粉碎成渣,它也依然存在!
我忽然觉得,方潇潇……真的很可怕!
这时,小容轻轻上来问:“小姐,那现在流苏怎么办?”
我想了想,发话道:“流苏,你也是我亲自挑选进府的丫鬟,当初你帮着方潇潇作恶也就罢了,可现在还做出这样的事。这是背叛!白家留不了你了,你走吧。但是从此以后,你不许言论白家半点是非,不许肆行有关白家之事,否则我还是会找到你,做今天未做完之事。赶紧回家,我会派几个人暂且过去帮你,她方潇潇有天大的本事,怕也没这个出息敢做出杀人放火的事。”
流苏双目放光,激动地跪趴在地上:“是!谢少夫人开恩,流苏今后一定不敢再做这样的事了!不敢了!”
我摆摆手。让她先退去收拾行李。
我坐回椅子,倒了杯茶喝,一边在心中计划。
“小姐……”
小容忽然弱弱叫了我一声,神色间有几分不可言说的感觉。
“嗯?”
我转头,带着疑惑看着她。从前,小容都不曾用这样的语气唤过我,她待我极为亲切,有时也淘气地太过大胆,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这般拘谨。
小容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小姐,你刚刚的样子。吓到我了。”
我笑了,她能这样直白地告诉我,说明还是跟以前一样。我摸摸她的柔软的小发髻,说:“我不过是吓吓她罢了,没想到把小容也吓到了。”
她微微躲了我的动作,眼睛里带着许分畏惧:“她怕的是老鼠,我怕的……是小姐。”
我愣了愣。
我知道,我的确变得和从前不一样了。我心里有些复杂的难过,对小容温柔展笑,告诉她:“我不会伤害小容的。”
似乎是看到了我从前的样子,小容眸光灵动,放松了束缚,用力点点头,然后悄悄问我:“对了,小姐,那个老鼠……你什么时候去听的戏,我怎么不知道?哪个戏里有这么残忍的戏码啊?”
我见她如此感兴趣的样子,于是告诉她:“不过是些街坊领居口中的民间奇闻异事而已。”
小容面露失望,不由让我怀疑这小丫头小小年纪,是不是太重口了一点?
不过那些的确是道听途说,具体从谁的口中得知我也不知道了,老鼠是不是真的能挖破人的肚子我也不清楚,只是用来吓唬吓唬人,显然,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流苏走后,小厮领着鸟笼过来,问我:“少夫人,我们要怎么处置这只罪鸟!”
我盯着笼子里不断转圈啄东西的鸽子,带着它直接进了白延卿的院子书房。
这只信鸽是要飞回方潇潇手上的,她不是要墨宝吗,这还不简单?
我坐在白延卿书房里,展开一小张他最常用的宣纸,这种纸价格不低。我可舍不得多浪费在方潇潇身上。然后拿毛笔蘸上白延卿最常磨的墨,在纸上写下八个字:“狼心狗肺、蛇蝎恶妇”。最后放入信筒,在筒里面撒上一罐金粉,之后抱着鸽子往天上一放。
鸽子“啪啪啪”地飞远,紧接着白延卿从院门外蒙头跨进来,我立即往侧边的花丛里一蹲,躲了起来。
他并未发现我,直径进了屋子。
我松了口气,突然发现自己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举动?我心里第一时间是不想让他看见我在这儿,免得被误会。可是如今我势在他之上,我何需这样作态?
想着,我就从花丛里站了起来,提了提方才惊慌之下踩在鞋下的裙角。
好巧不巧,白延卿手拿那支湿墨毛笔,一脸奇怪地走出来,刚好与我正对。他突然见了我从花里站起,又做了那样的动作,惊讶得浑身一震:“阿照,你这是……!即便你再恨我,也不能……!”
不知道为什么,文中在后台明明是逗号的地方,页面上变成了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