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吓得花容失色,颤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杜姑娘一脸寒冰:“是谁派你来的?竹篮里的东西是不是都下了毒?”武尚文听到个“毒”字,便不敢去拿篮子里的东西吃,这次他也学乖了。敌人诡计百出,防不胜防,幸好有杜姑娘和云遥这两个用毒高手在场,否则早已被毒死。
妇人惊恐万状,突然哭啼起来,边哭边说道:“先夫去世,家里就剩我一人,何人会派我来?鸡和酒乃是我亲手所做,作拜祭之用,若是信不过,请还与我自用。我虽是一介村妇,但也不至于去贪图你们的银子。”说罢竟露出一丝气愤之色。
马天佑见她说得恳切,不禁动了恻隐之心,便对杜姑娘说道:“看她说的不似有假,不如先放开她,免得把人吓着。”
杜姑娘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云遥一手紧扣妇人脉门,一手取出银针插进煮熟的鸡体内。银针拔出,却仍是通体银白,丝毫不见变色。众人舒了一口气,心道果真是错怪人了。云遥仍不放心,再把银针探进酒里,仍然是颜色不变。再试生果,结果依然。
………【第九章 十二寡妇(11)】………
云遥嘻嘻一笑,把妇人的手松开,说道:“错怪大嫂了,只因一路被人害得惨,不得不小心,请勿见怪,收下银子赶快回家。”
这下武尚文乐开了怀,终于可以充饥解渴了。
杜姑娘一直冷冷的看着那个妇人,见她接过银子要走,突然说道:“且慢。”
妇人一愣,一脸茫然的看着杜姑娘,脸又露出惊恐之色。
杜姑娘对云遥说道:“你再看看鸡头是否有毒,若是没毒你们就吃。”
不待云遥把银针插进鸡头,妇人已纵身向外跃去。杜姑娘举起拂尘,轻轻按动机括,毒针“嗤”的一声没入妇人后背。人一落地,便即死去。
这一下来得过于突然,大家俱觉莫名其妙,见妇人跃起之势,竟是懂得武功,而且轻功相当不错,只是没法避得开杜姑娘的毒针。
云遥把银针插入鸡头处,再拔出一看,众人顿时心底骇然,原来银针已变成深黑色。
云遥倒抽一口冷气,轻拍胸口说道:“幸好姨娘聪明,不然我们之中必有一人中毒。”
马天佑问道:“姨娘怎么知道她把毒药放在鸡头?”
杜姑娘也是轻舒了一口气,说道:“起初我也并不知道,只是看着这女人有点古怪,看她身穿的孝服,用料讲究,非一般村妇买得起,在她伸手接银子的时候,我见她的手指白嫩修长,绝无半点村妇模样。更奇怪的是,她说坟时哭了很长时间,眼睛却不见红肿。如此怪异现象,才令我不得不起疑。她料到我们饿了一天,一只鸡当然是不够吃,吃到最后甚至连鸡头也不会放过。她也知道我们一路小心,吃东西之前必要试过是否有毒,便不敢把毒药下在鸡身,以免被我们试出,反而送了自身性命。于是把毒药放在鸡头处,如此一来,毒药即使渗透,最多也是达至鸡颈,鸡身则不会有事。等大家到最后再吃鸡头时,她已跑远,到时中毒的或许只有一人,但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能毒死一个便算一个。”
一番话说得大家连连点头,对杜姑娘的江湖经验佩服得五体投地。
云遥轻叹了口气,说道:“可惜她死了,若是留着活口,或许知道她是被谁派来。”
杜姑娘冷冷说道:“这种人是不会说的,留着她只会徒费口舌。”
云遥又问道:“她跟酒肆的老头会不会是一伙呢?”
杜姑娘摇了摇头:“看去不象,老头并不知道肉里有毒,我让他喝水的时候他的表情也无异样。这个女人意图倒是非常明显,若是毒不死我们,她也会逃去。”
………【第九章 十二寡妇(12)】………
当下众人顾不饥渴,把篮子及里面的东西全部扔掉,继续往前走去。经过趴在路中的妇人身边时,武尚文飞起一脚,把她的尸体踢进路边的树丛里,嘴里还嘀咕一声:“***。”他实在恨透了这些下毒的人,有生以来,他还从来没有这样饿过。云遥笑着对武尚文说道:“你不是说过要把她的肉吃掉吗?我想她的肉应该没毒。”武尚文边走边气乎乎的说道:“若她不是个女人,我早已扒光她的衣服烤来吃了。听人说天下最毒莫过于妇人,我怕中毒,还是算了,等看到男的我再烤来给大家吃。”
云遥先是脸一红,继而大怒,瞪起双眼,大声道:“你说什么?”手中扬起毒鞭,作势要打。武尚文早已一溜烟跑得老远,回过头来大声说道:“我说的是女人,不是说你。”
这一下云遥更气:“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女人是,今天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吃饭。”说罢飞身追去。
杜姑娘看得不禁苦笑,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
天刚入黑,众人已到达飞龙镇,却不是妇人所说的三十里,充其量也不过十来里路。镇的人来来往往,客栈也有好几家,大家却犯起了愁,到底去哪里吃饭?谁能担保饭里没毒?
云遥嘻嘻一笑:“大家跟我走,这次包大家能吃个痛快?”
武尚文低声嘟嚷着说道:“吃个痛快倒很简单,只要不怕毒死就行。”刚才被云遥在背踢了一脚,心中不忿,却不敢大声说话,怕她又发火。
云遥却听得清楚,瞪了他一眼,说道:“既然能吃个痛快,当然是不会有毒,不想跟着来的自己找地方吃去。”
武尚文听说能吃个痛快又不会中毒,哪里还会把那一脚放在心,迫不及待的跟在云遥身后。
云遥带着大家走进一间客栈,里面有很多人正在喝酒吃饭。找了一处空位坐下,然后都眼睁睁的看着云遥,希望“吃个痛快”这个诺言能够兑现。却见她并不及于叫店家拿酒菜,而是用眼睛不停的去看在客栈里吃饭喝酒的人。
等了半天,她还是没有叫人拿酒菜来的意思,大家猜不透她葫芦里卖什么药,看着别人桌的的酒菜,腹中更是饿得咕咕乱叫,恨不得跑过去抢来吃。
武尚文最是怕饿,见云遥半天没有动静,便说道:“你到底是带我们来吃个痛快,还是带我们来看个痛快?”
云遥竖起手指嘘了一声,说道:“别吵。”只见她又环视了一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张饭桌,桌摆满了肉,还有一坛酒,两个大汉端着酒碗,正吃得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