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如空正sè说道:“真有妖怪。在这山上住了两只千年女妖,当年我功力不深,差点被她们吃掉,后来练成天循剑法,她们才不敢来犯,各自相安无事。”
云遥露出半信半疑神sè,说道:“我义父义娘在这里隐居多年,为何没听他们提过?难道那两只妖怪怕他们,不敢来找麻烦吗?”
谷如空诡异一笑,说道:“那两只女妖胃口奇特,不吃女子,只吃俊美少年,太叔包生其貎不扬,她们当然不感兴趣。”
云遥隐隐明白话中含意,俏脸微红,轻拍螓首说道:“幸亏我是女儿家。”星眸转处,看着谷如空那乱草般的须发,复又说道:“义父当年也是个俊美少年吗?”话一出口,心中即时想起浣儿,忖道:“他当年肯定是个俊美少年,否则怎么会生出象浣儿姐姐这般美若天仙的女儿?”
想起浣儿,她又想到太叔包生临终指婚之事,一颗心登时沉了下去。但听谷如空哈哈笑道:“俊美少年可不敢当,似我这把年纪,再俊美亦不会是少年,她们看中的,只是我这一身功力。”
话音方落,云遥与叶明秀登时明白,双双脸红,想起了那些所谓的“采yīn补阳”、“倒采阳”,又或是“合籍双修”之类的江湖道术。只听谷如空又得意笑道:“只可惜她们没有机会了,当年吕洞宾练成天遁剑法,百步之外幻剑斩黄龙,我功力虽然不能与他相比,但对付区区两只女妖,却是不成问题。”
云遥曾见他以真气隔空伤人,势道之凌厉,前所未闻,不禁由衷赞道:“义父那一招天遁剑法,当今武林无出其右,却不知是从哪里学来,能教女儿吗?”
谷如空笑道:“据镔铁神功记载,功力达到最高境界,便可练成天遁剑法。开始我一直觉得奇怪,镔铁神功乃是一门内功,与天遁剑法有什么关系?直至有一rì,我尝试以双掌作剑使用,发出的剑气竟达十余丈,而且无坚不摧,再练下去,只要提聚全身功力,一掌出去,还会隐约现出剑的形状,才明白书中所说。当年我把镔铁神功授与太叔包生的时候,并没有跟他说这一点,所以杜姑娘亦不知道。不过这并不重要,以他们的资质,即便再练上一百年,亦无法练成天遁剑法。”
云遥知他所言非虚,闷闷不乐说道:“如此说来,我更是没指望练成这种武功了。”
谷如空点了点头,说道:“镔铁神功是一门极之霸道的内功心法,若是急进,会伤及自身脏腑,并不适合女子修练。你的轻功已算得上是独步武林,,此乃天赋,不须执着再去追求深厚内功,更不要为了达到天遁剑法的境界而误入歧途。”顿了顿,突然向马天佑问道:“佑儿可知道当年放在应天教里的镔铁神功最后落入谁人手中?”
马天佑帮他把酒倒上,说道:“侄儿本来以为镔铁神功毁于大火,但最近重遇天佐,发现他学过镔铁神功,或许是当年我娘亲交给了他。”
谷如空目光突然透出一股难以言状的兴奋,说道:“当年绵山一役,你父亲究竟有没有遇难?”
马天佑痛苦的摇了摇头,将后来发生的事情简略说出。其实大多亦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直到三个月前,他才知道自己母亲当年已然被人杀死。谷如空听得怒目睚眦,身上杀气陡现,充斥石室,冷得刺骨。端起酒一饮而尽,五指伸屈,喀嚓一声将瓷碗捏成粉碎,狂怒道:“裴鸣狗贼出卖应天教,我一定要以大哥的鹰爪功把他的脑袋捏碎。”
马天佑叹息道:“裴鸣上个月已被天佐杀死,但他当年令应天教教毁人亡,这样死了,反而便宜了他。”
谷如空连叫三声“好”,伸手想去端酒,却发现酒碗已被自己捏成粉碎。正在此时,云遥把一碗酒递了过来,柔声说道:“女儿不胜酒力,义父喝我的吧。”谷如空接过酒,眼中露出一丝残酷笑意,厉声说道:“即便把裴鸣千刀万剐,亦难以抵偿当年血债,薛忠、展仝、若尘,以及有份参与攻打应天教的武林中人,老夫要他们血债血偿!”
………【第二十五章 只知当时月明(13)】………
声音略带凄厉,又充满着杀气,仿似他那天遁剑法,无形之中可以将人置之于死地。已经熄灭了的仇恨之火突然燃起,那种威力,不亚于火山爆发。谷如空身上蕴藏的巨大能量,不谛于便是一座炽热的火山,一旦爆发,非人力可挡。云遥只觉全身冰冷,眼中出现父亲被天遁剑穿心而过的场面,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言不发向外走去。
马天佑见她脸sè霎时间变得苍白,心中明白她的恐惧,暗叹一声,站起来问道:“遥儿要去哪里?”云遥回过头来,眼圈一红,说道:“我去看看义父义娘。”
自醒来之后,杜姑娘与太叔包生一直没有露面,马天佑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暗忖杜姑娘为人冷漠,喜欢独来独往,太叔包生亦是长年隐居,两人与谷如空之间又有一种纠缠不清的恩怨,此时没有出现,亦属正常,便懒得去问。此时听云遥说起,便说道:“太叔前辈与姨娘于我有救命之恩,理当拜谢,我和你一起去。”
山洞石门大开,阳光透shè入来,处身于洞中,并无yīn森感觉。即将接近洞口,云遥拨开珠帘,进入了山洞右边的一间石室。里面算不上宽敞,装扮却甚为雅致,丝衾绣帐,梳妆台,一如城中闺房。在左边石壁上面,挂着一把沾满鲜血的拂尘,触目惊心。木制床榻紧靠石壁,上面平卧了两人,男外女内。马天佑当然知道躺在床上的是太叔包生与杜姑娘,心中隐隐察觉不妙。按照常理,这个时候是不能进来打扰的,尤其是别人两夫妇睡在同一张床上。
正自惊疑,只听云遥柔声说道:“马大哥给我义父义娘叩个头。”声音虽柔,却带着一种不可违抗的威严,似在发号施令。马天佑第一次听到她用这种语气说话,不敢多想,跪下去连叩了三个响头,说道:“多谢两位前辈救命之恩。”
帷幔低垂,床上两人似在酣睡,不见动静。马天佑暗暗吃惊,抬头看了一眼壁上挂着的鲜红拂尘,颤声说道:“神医前辈和姨娘怎么啦?”
珠帘响动,谷如空闪身而入,说道:“老夫来迟一步,他们已然仙逝。”叶明秀紧随其后,将马天佑昏迷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讲出,末了说道:“所有一切皆因我私念而起,万死难辞其咎,请教主和遥儿姑娘允许我陪葬,黄泉路上侍奉师父师伯,以赎此生之罪。”
云遥听到黄泉两字,禁不住哇一声痛哭起来。马天佑亦是泪流满脸,过去将她搂入怀中,说道:“若非为了救我,两位前辈怎会遭遇不测?真正要赎罪的,应该是我。”
谷如空眼中闪过诡异神sè,说道:“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别人夫妇携手而去,并无怨恨,你们陪葬,岂不多此一举?如今要做的,便是完成他们临死前的心愿,然后让他们入土为安。”
马天佑见云遥哭得似梨花带雨,娇躯剧烈颤抖,心中更是悲痛,说道:“两位前辈有什么心愿?无论赴汤蹈火,马天佑必定帮他们完成。”
谷如空大拇指一翘,说道:“好,不愧是我大哥的儿子,豪气迫人。”看了一眼云遥,微笑道:“心上人已然答应,女儿暂且节哀,等办完这门亲事,你父母便可以含笑撤手了。”
马天佑心中一惊,问道:“什么亲事?”见云遥伏于怀中哭泣,打死不肯抬头,谷如空则是微笑不语,便向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