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缩如枯蝶般的落叶,在秋风里盘旋着蜿蜒飘落,而后晃晃悠悠停在女人纤细的肩膀上。
“走吧。”顾薄言抬手,将陈念安肩头的落叶拂了下来,低声道。
“嗯。”
进了市局,一身警察制服的李光将两人带着进电梯,穿过二楼走廊,往尽头一间审讯室走。
他看向顾薄言,边走边道:“陈远山今天录完口供,就要送往隔壁。”
隔壁是监狱,陈远山判了八年。
顾薄言没有说什么,看向陈念安苍白的侧脸,有些担忧。
几人走到了尽头,站在单向玻璃外,可以看清趴在审讯桌后,看不清脸的男人。
陈念安身体僵硬了一瞬,很短暂,但顾薄言还是极快地拉住她手,低声道:
“没事吧。”
玻璃窗里的男人埋着头,许是这一年一直在逃亡或者在愧疚,两鬓些许斑白,老旧的囚服将整个人蜷缩得格外颓丧,沧桑。
即使没看清脸。
也感觉仿佛老了十岁……
“没事。”陈念安扯了扯嘴角,很勉强地笑了笑,“我先进去了。”
顾薄言站在玻璃外看着她进去。
李光将门打开,抬手腕看了看表,笑道:“最多半小时啊,隔壁监狱大队来提人了。”
陈念安点点头,没说话。
身后的铁门哗啦打开又关上。
只剩下两人。
脚步声在幽冷的审讯室很轻,却很清晰。
趴着的男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肩膀抖了抖。
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他仓皇地缓缓抬起头,在看清面前的陈念安时。
一滴泪水从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下来,滴在桌上,晕开一圈泪迹斑驳。
“安安……”陈远山下意识抬手,手腕上的铁镣铐哗啦作响,“安安……对不起,对不起……”
他张着嘴,四五十的男人,却像一个小孩一样泪流满面。
像被毒哑了般,他说不出话,只不停地捶着自己胸口。
陈念安后退了半步,喉咙干涩,她感觉哑掉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