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处事不公!”
本就是血气旺盛、头脑爽直的汉子,被掷杯神力鼓动,纷纷躁动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危险的火药味,形势渐渐激烈!
风平码头的力工有数千之多,部署在此地的差役不过百人,一旦发生流血冲突,事情必将一发不可收拾。民变终究会被镇压,毕竟水师就在左近,可若杀戮过多,一定震惊朝堂,给不怀好意者以搅浑水的借口。
在嘈杂嚷动的混乱中,马伏龙露出得意冷笑。
他通牒道:“放我走,或者,弟兄们护我走。”
如今的骚动只是预热,他神力再深,话语对于漕工们而言,无异于金科玉律。只要热切煽动,便能掀起一场震惊江北道的民变。
李白龙沉下脸来,眼中露出森寒杀机:“你把他们当成什么了?”
马伏龙哈了一声,惊讶地讥笑:“你把他们当成什么了?”
围攻竞争者,压制反对者,迫使商人低头,逼迫官府让步,什么事情都可以让他们来打前锋,多么好用的工具。
利用其劳动,压榨其血肉,使用其贡献,享用其付出。
多么勤恳的牛马。
毕竟他们不会反抗不会质疑不会耍滑。
毕竟他们只会忍受只会低头只会苦干。
沉默地顺从,沉默地倒下。
换做是你,你不用吗!
“漕帮立世千百年,一直都是这样的。”
有人下令,有人服从,秩序井然,漕帮才会强大。
古往今来,一直如此。
马伏龙讲述着一个理所当然的道理,脸上竟没有丝毫恶意。
他说:“这就是他们的命。”
这世界本应是这个样子的,他要让一切都变成应有的样子。
李白龙面色阴沉……他总算彻底明白,马伏龙口中的命命命为什么听起来如此违和、如此让人不爽。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冷然。
“那么,死就是你妈的命。”
然而他所表现出的愤怒被马伏龙敏锐地察觉,只有在意,才会愤怒,马堂主长声狂笑:“只会说这种话了吗?倒也是意外之喜!那么李白龙,我只说一次,现在滚开,否则——”
“那你就做吧。”李白龙目如疾电,冷然道,“我跟你换。”
他擎出昭王金牌,高高举起,这金玉所制的奇物拥有神异特质,催动内炁灌注,必生异象,对于江上的花州水师来说,这就是进军的号令。
“命令既下,死的是谁,你自己清楚。”
李白龙森然道:“届时云华堂上下能有一个喘气的,算我李白龙没种。”
哈?威胁六大派?
马伏龙下意识便要讥笑,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僵住。
锋林火山,前车之鉴,犹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