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予自信,以他们的身手,只要不闹出什么事情来,要想无声无息潜入丰府,轻而易举。
眨眼间,谢鹤予就轻车熟路摸进丰家东院。
这里本是他外祖父的院子,但现在,也不知为何,府里近一半的下人,都在这里严防死守。
而且这些人面带悲色,更有些婆子,走几步路都像是即将哭出声来。
然而他们之间并不交流。
再仔细看,整个府上恨不得黑灯瞎火,生怕被外面的看出来里头还有人。
可是在大门之外,守卫依旧不少。
这……
谢鹤予越看越费解,干脆先闯了进去,打算等看清楚情况再说。
屋子里暗沉沉的,只有零星的几盏灯。
里头卧房里有人,院里反倒比院外的人更少些。
“咳咳……咳……哎……”
除了咳嗽,便是充满悲怆的叹息。
是外祖父!
谢鹤予心内一急,正要推门进去,敏锐的发现后面来了许多人。
一瞬间,他想也不想的跃上房顶,才刚刚躲好,就听见‘嘭’的一声,有人踹门而入。
“你们放肆!”
里头的下人冲出来,手里抓着的是扫把。
外面也有不少下人赤急白脸的往里闯,手里也照旧拿着些扫帚木棍。
和手持长枪军刀的来人相比,无异于螳臂当车。
谢鹤予瞳孔一缩,忽然之间反应过来。
闯进来的这些,是京城的兵!
看他们的铠甲服制,是巡防营的?
那不就是太子门客,左将军的兵?
看那为首之人,也有几分眼熟。
左将军麾下的副将,司迎?
是……冲他来的?
他握紧拳头,看着那些下人被推搡挤倒,强忍着没有冲出去。
“都起开!”
“你们才是要起开!乱臣贼子!”
大骂的人是丰府管家,他人高马大,一个人挡在最前头。
“我们老爷和太爷为了栾都百姓殚精竭虑,饥荒闹了大半年,外面死伤不计其数,而栾都在你们来之前,都还人人都有的吃!”
“结果你们一来,就要把莫需有的罪名都扣在丰家头上,才几天啊,我家老爷和太爷忍饥挨饿为百姓们攒着用以果腹的粮食,全被你们糟蹋了!”
“还说是从京城来的,可我们丰家何罪之有?可曾有过圣旨降罪吗?”
管家青筋暴起,厉声大喝:“司副将,你害死了多少人了?就连我家老爷都……r如今都已经把整个丰府都让给你了,竟还想冲撞我们太爷?我告诉你,不要欺人太甚!”
话音才刚落下,谢鹤予的喉咙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连喘气都很费劲。
舅舅他……
管家的话是没有说完整,可他听到了管家方才及时打住话头的时候,那不难忽视的哽咽。
更看得出来,满府人的惊惧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