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罕鄂仑看着大阏氏,眼光闪烁间口中说出格外薄情的话。
“当年本汗赠你此刃,是本以为你有不输于草原男儿的豪情本事,可如今看来,倒是本汗看走了眼。”
本就情绪濒临崩溃的大阏氏如何能够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她现在自以为白玉质在她手上,大王子最终还是能安然无恙,索性在死前也要剖白一番,或许就是为了那一口气吧。
大阏氏从来都不甘心自己输给了白玉质。
输给在她眼中只不过是一个空有美貌的和亲媵妾。
“哈哈哈哈哈哈!笑话!”
大阏氏眼神凶狠。
“大汗现在说我叫您失望,那当初为何又以仅次于大妃的礼仪封我为大阏氏?”
纳罕鄂仑无比冷漠:“当初?你若是提起当初,如果不是因为你以父母亲族俱亡的理由博得老祖宗几分疼爱,本汗又为何会对你另眼相待呢?”
大阏氏之所以能与纳罕鄂仑有几年青梅竹马的情分在,实则是因为当初大阏氏的父亲兄长全都战死在与大楚的征战当中,母亲也殉情自尽。
她便央求老祖宗收了她做个身边侍奉的,这才有了这份孽缘。
当初本应该是二阏氏成为纳罕鄂仑的第一个阏氏,却被大阏氏硬生生搅合了。
老祖宗当初被大阏氏装出来的样子蒙蔽,又觉得大阏氏侍奉她多年,也可怜,不仅没有多和大阏氏计较,还交代纳罕鄂仑多给她几分宠爱。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阏氏这些年来才能地位稳固。
但是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大阏氏却没想到,纳罕鄂仑当初对她的几分温情,竟然全都是因为老祖宗的交代!
她还以为,是白玉质的到来破坏了她与纳罕鄂仑的夫妻情分,甚至这么多年来都对此怨恨不休。
大阏氏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她看了一眼在太子手上奄奄一息的大王子,咬牙。
“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你最宠爱的女人在我手上,大汗,你放了大楚太子,我就将她还你!”
白玉质看着大阏氏颤抖着的手臂。
显然是这么长时间的消耗让她的体力已经开始支撑不住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纳罕鄂仑突然开始跟大阏氏回忆往昔起来,按照纳罕鄂仑的性格,他一向不喜欢叙旧,如果能干脆利落的解决,他不会废话一句。
白玉质看大阏氏已经不剩多少理智,对于她所说的会放过自己也完全不相信。
就看这女人现在的样子,她明明就是不想活了,等到大楚太子带着大王子出了大金,白玉质有理由怀疑大阏氏会立刻杀了自己然后自杀,叫白玉质给她陪葬。
反正大王子走了,大阏氏就是独自一个人了,根本不怕什么连坐报复,死了就是死了。
白玉质屏住呼吸,准备趁着大阏氏情绪激动一时不备使用道具脱身,甚至都想好了屏蔽痛觉受一点伤,可是突然间。
“躲开!”
大楚太子目疵欲裂,冲还在发疯的大阏氏狂喊。
纳罕鄂仑则已经拉开弓弦,正对准大阏氏手持匕首的那一条手臂。
大阏氏一时之间做不出有效反应,怔愣之间白玉质突然感受到后背传来一股力量,她整个人直接被撞出了大阏氏怀里,在柔软的草地上翻滚了两圈。
等白玉质回神看向大阏氏,却发现现在形势突变,那个撞她的人竟然是二阏氏!
那日大王子事发之时,白玉质就对二阏氏此人越发看不透。
按理来说计策是二阏氏想出来的,为了把自己摘干净,二阏氏完全没有必要跑出来救她。
白玉质也不缺这么个作证的人。
可是二阏氏还是来了。
现在这个场面明明与二阏氏没什么相干,但是她却又来了。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又救了白玉质一次。
白玉质被纳罕鄂仑的亲兵扶起来,看向抵挡不住大阏氏而代替她被继续挟持的二阏氏,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