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了!”
七名赤衣大汉里,有三个猝然扑出,三个人是以不同角度进袭,俱是身手矫健、招式凌厉,几乎在同一时间,攻击的焦点便齐头并落!
司徒全忠反应猛辣,大斜身,“破浪刀”卷若匹练,镐锋破空如啸,毫不退让的尽全力反攻上去,四个人甫始接触,便已看出都是拼命的架势!
望了望那几名青衣汉子,谢独不耐烦的道:
“一遭宰了,少摆在这里碍眼!”
于是,又一名赤衣人冲了过去,但见他身影一动,寒光初现,三颗人头已滴溜溜的抛上半空!
固然也经过生死的豁斗、博命的场合,但像这样惨怖的杀伐,缪千样犹是头一遭遇上,现在,他才知道,什么是狙击的技巧、什么叫歼灭的手段!
于是,谢独一双阴酷的三角眼已瞄向了他们这边,缪千祥不禁头皮一阵发麻,肌肤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由衷的恐惧来自内心,他好像已经感觉到冰冷的锋刃接触于脖颈,差点连丹田的那口气都提不住了;汪来喜又何尝不是心胆俱颤?他却多少还拿得定主意,急忙扯开嗓门嘶叫:
“谢大当家,谢舵把子,你老可千万莫生误会,我们不是‘双老阁’的人,我们也和‘双老阁’结有梁子,今晚潜了进来,原待放火烧他个满堂红,不幸出师失利,火没放成,反倒被摆平了,谢大当家,你老却竖义旗、伸铁拳,不向恶势力低头,正好为我们一干江湖后进吐口怨气,立一个凛然不屈的好榜样,我们服了你啦!”
后面的一段话,才真正使谢独心花怒放,受用十分,他眼中的杀机立敛,故作矜持的道:
“我可不敢承当那么些抬举,不过呢,我就是受不了有人倚老卖老,抗着招牌欺压人,他娘不就是一口气不是?都是肉做的,谁该低谁一头?别个逆来顺受,心起含糊,我偏要往上抗!朋友,你们也遭过那两个老家伙的迫害?”
汪来喜一副诚惶诚恐、五体投地,幸见青天大老爷的德性:
“谢大当家说对了,要不是双老仗势欺人,逼得我哥几个无路可走,凭我们这点气候,也敢冒死同他们争抗?”
频频点头,谢独这才真想起了什么,他大声道:
“难怪方才这些王八蛋正待捆绑你们,原来却是旧事重演,娘的皮,这就叫物极必反,两个老货招得天怒人怨,遍地仇孽,气数就快尽了……”
说着,他又挥了挥手:
“也罢,你们赶紧离开此地,免遭池鱼之殃,既属志同道合,这把火你们也不必放了,且由我来代劳,不但要烧他个满堂红更要宰他个满堂红!”
汪来喜一叠声的谢着,赶忙示意杨豹与缪千祥,合力背起地下那两个要死不活的,几乎是连翻带爬的逃了开去,也只是刚刚到了城外,背后已传来一声闷障,听声音,似乎是出自司徒全忠口里!
五个难兄难弟,踉踉跄跄抢进了这片松林里,孙有财始幽灵似的冒了出来,不等汪来喜开口责骂,他已一伸大拇指,全心全意的赞道:
“来喜老兄,行,确是行。你这一套,我才真叫服了,要不是你知机得快、应付得妙,你们五位恐怕早已向阎罗殿报到去了;姓谢的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压根不识慈悲二字,若非临时叫你搔着了他的痒处,这会儿,我只剩替列位收户的份啦!”
汪来喜吁吁喘着道:
“你就一张嘴巧;娘的,刚才你倒是死到哪里去了?我还指望你大显神通,前来救人哩!”
孙有财苦笑道:
“我这几下子三脚猫的把式,你又不是不知道,碰上那凶神恶煞,救人不用谈,至多再缀上我一个,唉,先时可把我急疯了……”
手抚胸,缪千祥余悸犹存的道:
“老天、三十多年没受过的惊吓,这阵子却受全了。以前不晓得什么叫害怕,如今才知道,这人间世上,吓人的事儿还真不少!”
杨豹这时悄声搭腔:
“来喜,你看看,他两个像是醒过来了……”
汪来喜移到近前,俯首查视,可不是么,姜福根与潘一心正在悠悠醒转。两个人揉着眼皮,晃着脑袋,像是宿酒才过,迷迷糊糊的挣扎着要坐起。
伸手按住他们,汪来喜低声道:
“别动弹,药力正在行开,再躺一会就没事了……”
姜福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