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救护车赶到了。
人群和车辆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救护车突破进来花了好长的时间,一双双麻木的双眼望着眼前这一切,对于在里约生活的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祁佳硕躺在雨中不再动弹,身边伫立着一对男女,小女人靠在男人肩上失声痛哭,男人沉默不语,一只手拿着雨伞,一只手搂着她轻抚她的后背。
伤痛是无法磨灭的记忆,它们深深刻印在脑海里不会消失,只是看什么时候会寻到它们的踪迹。
……
祁佳硕被送进了手术室抢救,十几个小时之后得到了一个并不乐观的结果——人还没有脱离危险期,能不能活下来看病人的意志力。
据医生描述,病人在送进医院之前将近一周几乎没有进食,并曾遭受短期密集的身体和心理虐待,还能挺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既然病人意志力这么强大,那么他存活的机会很大。
听到医生这么说,施乐心里算是有了点安慰。
双手按在重症监护室冰冷的玻璃上,施乐一动不动地望着病床上祁佳硕消瘦的身影舍不得走,她怕自己离开祁佳硕会坚持不下去,她怕连家门还没跨进去就接到医院打来通知噩耗的电话。
两条腿抖得几乎无法站立。刚苏醒那时候,还是他一直鼓励自己重新站起来,耐心地扶着她在医院里散步,不厌其烦地每天为她按摩腿部。她现在能好好的活着都是他的功劳,她还没来得及报答呢,他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不要,千万不要!
“乐乐,天快亮了,回去吃点东西,睡一觉休息休息再来,你这样一整天不知东西身体撑不住。”项野从身后搂住她颤抖的身体,轻声劝道。
施乐不动,也不回应。
项野眉头一蹙,大手有些粗鲁地将她小身子扳过来,凝视着她的眼睛,“施乐,看着我,你身体垮了菠萝怎么办?祁佳硕知道你这么虐待自己还有意志活下去吗,嗯?”
男人的语气有些重,可是不这么说施乐根本听不进去,她从来没经历过最亲近的人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刻,她需要时间去适应这样重大的冲击。
身子一歪,施乐就跌到了男人身上。
她紧紧抱紧了他,将眼泪肆无忌惮地蹭到他的衣襟上,“你说他真的不会有事吗?你告诉我他不会有事,对不对?”
项野紧蹙着眉头,一张俊脸绷得死紧,这种未知答案的问题他从来都不会回答的,他是个现实的人,换做平时,他一定会说,“不知道。”
可是,今天他做不到那么狠心。
“他会没事的!”
“真的吗?”她埋头在他坚实的胸膛闷闷地问道。
“……,嗯。”
听到男人肯定的回答,施乐心里安了安,抽噎了一下鼻子,更用力的抱紧了他。
203 项野式的安慰
一个人的坚强,不如一个温暖的胸镗,就像在暴雨中瑟瑟发抖的人头顶突然出现了一把雨伞,让潮湿的心觅见了一抹阳光。
施乐这一天真的累了,听着男人有力的心跳,在男人轻柔顺抚后背的动作中就这样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仿佛只过了一瞬。
而她却不知道男人站在原地保持不变的姿势整整一个小时。
要知道,她多久没睡,他也多久没睡。
这三年来因为思念她而养成不健康的饮食和作息习惯,让他的胃一空腹太久就隐隐作痛,等她醒的时候,他脸色已经青了。
“对不起我睡着了,你怎么了?”见他神色有些不自然,她关心地问。
眉目一敛,项野抹去她眼角干涩的泪迹,若无其事地,“没什么,我们回家吧?”
想着男人也应该累了,施乐不忍心他陪着自己熬便点头答应了。
回家之后,她不停做着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