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努力展开的话题,就这么擦着边儿结束了。
施乐心中默默一叹,一筹莫展。
项野当天晚上没有回家,直接从老路易斯那去了医院,那时候向美已经睡了,他就坐在病床边上目光复杂地盯着向美。
她手臂上缠着一圈又一圈的绷带,额头上有淤青,五十多岁的老人了,还要承受这些苦,看在做儿子的眼里怎么不会心如刀绞?
项野雕像般一动不动坐了一整夜,可却在向美醒来之前悄然离开医院回了公司。
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个影子闪进了病房,娇小身材,宽大的医生白大褂,面戴口罩,关紧房门之后,口罩摘下,是一张略憔悴的俏脸儿。
施乐轻手轻脚靠近病床,每一步踏过去都异常沉重。
这个女人睡颜看起来那么娴静,你根本无法将她和女间碟划上等号。
可她偏偏就是,而且异常狡猾,她施乐今天就要与这样一个复杂的对手面对面,摊牌,心里不慌,但多少也有些不平静。
突然,向美在她还差半米距离时猛地睁眼,精准地与她四目相对,显然早已预料她的出现。
“呵,你来了,快坐吧。”向美竭力坐起来。
施乐心里一嗤,被识穿了还能表现若无其事,果然非一般人物。
她脱下白大褂搭在床头,拢拢裙摆坐过去,向美淡扫了一眼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没说什么。
施乐也淡淡将手包打开给向美看,“我身上没有窃听器,也没有录音笔,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为什么处心积虑害我?”
向美举了举自己吊着绷带的左手臂,嘲弄一笑,“我害你?貌似躺在医院里的人是我。”
施乐一哼,“向美,你没必要在我面前惺惺作态,你滚楼梯不就是怕我拆穿你左手臂旧伤么,我知道你是谁,你是M国间碟,K的上家,可我与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偏偏跟我过不去!?”
向美像听到了笑话,哈哈大笑,“孩子,你可别逗我,我都老太太了,还间碟?”
“你不承认可改变不了事实,你知不知道你走了多少年,项野就惦记了你多少年?枉项野与你母子重逢那么开心,如果他知道你那些故事都是编造的,当初是你抛弃他们父子,他心里该有多难受?还有老路易斯,他那么爱你,你竟然把他说得那么不堪,你知不知道他为了维持你在项野心中的形象,宁可背上负心人骂名三十年?你的心,怎么这么狠!”
听到这,向美脸色一沉,不置可否。
“向美,就算你做过间碟,如果不是因为投奔项野之后还搞出这么多事来,说不定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无论你什么目的,你最好离开这个家,我不想你最后会伤害到项野。你是他的母亲,真的愿意眼睁睁看着他为你心碎么?如果你不走,我会将你的身份告诉项野。”
向美不以为然,“告状?你有证据么?”
施乐很笃定,“我的话就是证据,项野他相信我。”
两个女人目光再次对上,犀利,冷锐,充满浓烈的敌意。
项野那人是何其理性,他只相信客观事实,怎么可能感情用事只听信一个女人一面之词?所以向美心里一直自信,只要左手臂钢条证据毁灭,就没人敢威胁到她的安全,可如今面对施乐坚毅的眼神,她心里不托底起来,毕竟,最近她看到项野对施乐有多偏袒,就连她滚楼梯,他也隐忍着,没有责备施乐一句。
她想借项野之手赶走施乐的计划再次泡汤了,这让她几天都没睡一个好觉。
“施乐,真正该滚的人是你!”
“我!?”
“没错。你一直站在道德至高点上来批判我,你其实跟我没什么区别。”向美冷笑,“施乐,你信么,其实你也是个特工,而且是个高智商、高技能,受国家重用的特工。”
施乐怎么可能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