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决不是梦,狄姑娘。”
吕花也胁肩谄笑道;
“是呀,哪会是梦呢!恭喜狄姑娘,贺喜狄姑娘,你这就可以回去和你老太爷团圆聚首,重享天伦之乐了……”
狄十娘退后一步,惊悚的道:
“不要靠近我,我知道你不是个好人,你……你也曾帮着他们来欺悔我,这个岗,这个寨,简直是活地狱,你们也全是些魔鬼,天下最坏的魔鬼……”
吕花呆了一呆,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嚷:
“嗳,嗳,狄十——狄姑娘,可别这么说呀,我待你可是一向不错的哪,我赌咒役有一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嘴下积德,大家也留个见面的余地呀……”
狄十娘又是憎恶,又是恐惧的道:
“不,我恨你,恨你们这些人,我永远也不要再看见你们,永远不要——”
她的情绪似是十分激动,说着说着,已经泪如泉涌,哽咽起来。
吕花紧慌的道:
“帮帮忙,我的好小姐,我的好姑奶奶,帮帮忙,别哭,别嚷,嗳嗳,这是何苦嘛?他们纵有不是,我可没得罪你呀,我是一片善心,我——”
南幻岳老实不客气的打断了吕花的话:
“你个狗熊,你们通通都不是玩意!若非我有言在先,如今我又忍不住那三昧真火了!”
吕花双手乱摇,颤悚的叫道:
“喂,南老弟,说话可得算话,你反悔不得啊,人给你交出来了,你千万莫要扯破脸毁诺呀……”
南幻岳向潘巧怡使了个眼色,潘巧怡会意的快步上前,亲热又体贴的挽着狄十娘,就像一个好姐姐待妹妹一样拥着她走了回来。
望着狄十娘粉颊上的晶莹泪珠,望着她那凄苦和委屈交织的表情,南幻岳不禁爱怜的安慰着她:
“放宽心吧,狄姑娘,我们也知道这些日子你受了多少惊恐,又担了不少屈辱,可也真难为你了……别再悲伤,那些痛苦的日子全已过去,永不会再来啦,狄姑娘,我向你保证,你仍有一段美好的未来岁月在等待你去度过……”
狄十娘抽噎着,仍在默默啜泣,泪水搀着双衅中的怨意与悲哀,便越发显得她楚楚可人,又楚楚怜人了,用什么来形容呢?晤,梨花带雨,可不就是她如今这柔弱模样的最佳写照?
一边,潘巧怡抽出她自己的翠绿丝绸来,轻轻的为狄十娘拭去泪水,一面低声呵慰着她,劝导着她,更将她搂得紧紧的……
朝着吕花重重的道:
“你们‘浮图岗’,可也真够很了,这么些日子,就连一套衣裳,一件装饰也没为狄姑娘办备?我看,她身上的衣裙恐怕还是她自己的吧?”
吕花一叠声的喊起冤来,急得口沫四飞的道:
“南老弟,南老祖宗,你这可是冤死我们啦,你问问狄姑娘,我们为她预备了多少华美的衣裳,精巧珍贵的饰物,她却一件也不要,原封堆在屋里,这叫我们又有什么法子呢?”
南幻岳“嗯”了一声,不禁对狄十娘那贞烈的气节感到钦佩,他缓缓的道:
“这就是告诉你,吕花,人与人也是不尽相同的,有的有气节,像她,有的没气节,似你!”
吕花脸上一阵紫红下不来台,又窘又迫的道:
“这也不对,那又不是,做也也错,不做也错,而你这张尊口,唉,又老是绕着弯子损我……我今天算是叫你骂惨了……”
南幻岳平静的道:
“为了老命,也就顾不得脸面了,挨几句骂,总比割掉身上几块肉来得容易忍受,你说是不是?”
吕花吸了口气,忍着那股子冷嘲热讽,讷讷的道:
“老实说,她在这里并没有受到什么虐待及委屈……”
甫幻岳皮笑肉不笑的道:
“假如非要五马分尸,凌迟碎剐才叫‘虐待’和‘委屈’的话,她是投有受到!”
吕花激灵灵的一颤,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她尴尬的打子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