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第一回被她咬出血口,裴时行每次亲吻元承晚都会钳牢她的下颌,将人桎梏在自己掌中。
可这就使得她朱唇难以闭合,只能仰颈任人舔。咬。吮。吻,夺尽口中甘甜。
而后无可避免地顺着口角流出一丝极其糜。艳的口涎。
她一双妙目在辉辉烛火下亮如洒金,朱唇被啮出痛感,却只能无力地怒向裴时行。
美人目中怒意炙盛炯明,裴时行眼眸含冰覆霜。
却是谁也?不甘相让。
他终于恨恨松开唇齿,却又意味不明地以指抚揉,将口涎喂回她唇中。
若说方才长公主决定冷静一夜,明日再?同裴时行和解。
那么此刻,她心头?滔天?怒意已将这个?天?真荒唐的念头?摧毁殆尽。
“裴,时,行。”
她惯来自制力极好,可他总是可以轻易挑起自己的怒意。
自他还是那个?终日弹劾她的御史大人之时便是如此。
“好啊,本宫会同你谈,但是现在,本宫要你滚出去。”
她绝不可能当着小人儿的面同他起争执。
“你同我一起滚。”
话音落下,男人径自竖抱起怀中女子,大步跨出暖阁。
这般抱姿她同他近来都十分熟练,正是素日抱阿隐的手法。
可是稚弱孩童天?真娇憨,她却并不柔弱,有足够的力量来惩治这恶徒。
元承晚抬手飞快地掴了裴时行一掌。
他一张俊面被她打的侧过去,并未打出血。裴时行喉结滚了下,下一瞬若无其事地继续抱着她前行。
丝毫不顾廊下瞠目结舌,而后低头?快步离去的侍人面色。
“你再?打呀,有本事就将我们?爷俩都打死?。或者?你去告诉阿隐,她阿娘杀了她阿爹。”
他行过廊檐,来到院中,忽而说出这般无稽之言。
元承晚气得牙关?都在颤,却果真不再?动手,只恨恨将一双柔荑扼在他颈间。
裴时行冷笑一声,也?失却风度,抬脚便踹开偏殿雕刻花鸟瑞兽的楠木隔扇门,撞闯过水精珠帘,径自将元承晚放坐在窗下的玫瑰椅中。
而后撑臂在两侧把?手之上,沉沉俯视她。
元承晚最恨他的强迫,也?恨极他此刻自上而下将她全然笼罩在身?下的俯瞰眼光。
“裴时行,你凭什么这般俯视本宫?”
她艳若花瓣的唇内一字字吐出诛心话语,轻挑的眼尾中皆是骄傲气度:
“你此刻跪在本宫面前,我们?才有的谈。”
长公主仿佛笃定裴时行不会跪;又仿佛坚信他一定会顺从地听她的话,对着自己俯首称臣。
裴时行也?望着她笑:“跪你?好啊。”
他果真掀开袍裾单膝跪了下去。
时人朝见君王尊者?皆双膝叩地,而后俯首叠手而拜,单膝的跪法只在军中,为的是身?着繁重甲胄的兵士可以迅速起身?,不必贻误军情。
见裴时行跪下,元承晚美目中笑意一收,趁着他未曾稳住身?形之际,抬脚便踢蹬出去。
她本意是踹在裴时行肩头?,却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攥住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