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原正在一路与阿箩交谈,说起此次义诊之事,阿箩一袭白衣,带了面纱,每次出诊都是如此,也免了许多麻烦。
“阿箩是有心思?”段原看着一路看着阿箩的神色有些低落,作为师父,还是问了出来。
阿箩见问,抬起头来,解释道:“就是······。”
段原见她欲言又止,岂能不懂,也是难为她了,一个未出阁的贵女,竟然跟着他来这里给那些贫妇看病,“是难为阿箩了。”
阿箩闻言,否认道:“不是,师父,不是这些,只是觉得,不管是贫妇还是那些贵妇,都是不易。连看病,都得如此小心翼翼,就像母妃,如今才知,她高龄怀孕,已是不易,即使平安生产,也免不了后面的事情。况且,有些,是师父和阿箩能治的,有些,连师父也回天乏术。”
段原颇为赞赏,“正是这个道理,多少妇人生产,都是一道鬼门关,你虽然领悟得快,见微知著,抽丝剥茧,这几年已经是快超过师父了,但是医道一门,都在平日的钻研里,像这样的义诊,阿箩还是要多多参与,才能更加精炼医术。”
“是,阿箩知道了,师父,那午后,还去张府吗?”阿箩想起张府还有邀约。
段原有些犹豫,一是看阿箩有些疲惫,二来张府的事情也不急在一时,邀约之时也是说这几日,并不一定,拘着哪一天,正犹豫着呢,就看见客栈门口立了一人,段原就笑了,得了,去不了了。
阿箩看着师父说着说着,怎么还笑了。待随着师父的眼神,也看到了客栈门前那一人,脚步早已不听使唤地往前走去,快走到一半发现将师父落在身后不好,便回头对师父浅浅行了礼。段原早已挥挥手,让她先去。
阿箩见此,一转身,要去到他近前,转身时却早已撞进了一个怀抱。
他早已扶住了她的身子,看着眼前即使蒙了面纱,也丝毫遮挡不住绝世容颜的人,金小奇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才落回了胸口。
“阿箩·······”金小奇的声音里,竟然也是如此安心的语调。
阿箩本也有许多话,可是身后有师父,此处是大街,阿箩只得牵了人,往客栈的后院走去。
到了屋里,不过转瞬,便被人抵在门上。
金小奇轻轻揭开她的面纱,这才彻底缓缓呼吸,却并没有如往常一样一亲芳泽,只是怜惜地看着她,为她理着额前有些乱的发丝,“怎么来了落英城?”
阿箩听了,主动近身过去,好好地抱住了他,“吓着你了?”
金小奇将头埋在她的墨发里,颈项间,讨着安心,“嗯。”
“师父说,你也年年来的,我想着,总不能推脱,就来了,别怕,我在。”阿箩拍着他的后背,也是小别重逢的思念。
金小奇只觉整个人都疲惫极了,阿箩自然也发现了,“睡一会,好不好?”
金小奇在她颈项间点了点头。
阿箩温柔一笑,“我扶你去?”
金小奇并没有动的想法,阿箩无法,只得就着这个怀抱,自己转身退着往后走去,一路几乎被他压得倒了过去,金小奇竟也能忍住,等好不容易到了床榻,阿箩又小心翼翼地将他往床榻上扶去。
金小奇只是一味揽着她的颈项不放,这几年,阿箩长高不少,可是金小奇还是比她高很多。阿箩看了看他的靴子,只得费力地伸长手为他脱去,这才将人滚到了床上,做完这一切,只觉得好累,便也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好好歇一会。
“阿箩······”
“睡吧,睡醒了,我还在······”
“嗯······”
阿箩好好地看着真地熟睡而去的人,心里却满满的,医商双圣的祠堂,她去过了,那些落英城里口口相传的故事,她也听了。可是在别人那里是故事,在金小奇这里,却是人生。若是他的父母还在,金小奇一定过得比现在更好,是不是,那凡事随心,万事不在乎的外表下面,不也藏着什么也没有的恐慌吗?
阿箩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
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了他好一会,才安心地开始去做其他的事情。
见他依旧抓着自己的衣角,便又伸长手,只在床头拿了几本医书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