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小余还想再劝,忽见刘松泉推门而入,喜道:“沐师侄,你可算醒了!”
沐芷阳道:“师叔,你怎么来了?”
刘松泉道:“师叔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沐芷阳道:“什么重要的事?”
刘松泉从怀中取出一本册子和一封书信,将它们递给沐芷阳。沐芷阳接过来一看,这本册子居然是霜枫剑法的剑谱,一时不明刘松泉的用意,又取出书信来读,竟是江晚晴的遗书,命自己接任栖霞派的掌门。沐芷阳惊道:“师叔,这……”
刘松泉叹了口气,道:“我在师姐屋中发现了这两样东西。师姐自知与慕容熙这场决斗凶多吉少,便提前写好了这封遗书,说一旦自己不幸战败,便将栖霞派掌门之位和霜枫剑法传给你。”
祖小余一听沐芷阳将继任栖霞派掌门,心头又惊又喜:“芷阳姐要当掌门了,那老子岂不是也能跟着沾光?”
沐芷阳道:“师叔,我才疏学浅,难以服众,岂能担此重任?眼下栖霞派以师叔辈分最高,掌门之位自然由师叔来坐。”
刘松泉板起脸,叱道:“格老子的,你连你师父的话都不听么?让你当你就当,哪来那么多废话?你尽管当这掌门,栖霞派里谁敢不服,老子第一个劈了他!”
祖小余笑道:“芷阳姐,你就当了吧。以刘师叔的性子,若是当了掌门,天天憋在这栖霞山中,恐怕憋也给憋死了。”
刘松泉拍了下床沿,笑道:“格老子的,没想到你倒是老子的知己。”
沐芷阳咬着嘴唇,沉吟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刘松泉见状大喜,道:“明日便举行掌门继任的仪式,沐师侄,你明日可得打扮得好看点。”
祖小余道:“芷阳姐不用打扮也好看。”
刘松泉哈哈大笑,从沐芷阳手中取回那封遗书,道:“遗书且放在我这,明日由我亲自宣读,料想无人敢不服。”他还须主持丧事,便匆匆走了。
沐芷阳将霜枫剑法的剑谱压在枕头底下,穿好衣服,道:“老祖,我去帮忙料理丧事,你回房好好休息。”祖小余感觉身上的疼痛已大为减轻,想必是枫丹白露开始发挥奇效,心想回房也无事,不如也去帮忙,便道:“芷阳姐,我同你一起去。”二人便一同出门。
江晚晴的灵堂设在小枫林,四周的枫树已挂满白布。钟晨鸣的墓碑旁立了一块新的墓碑,上书“栖霞派第三任掌门江晚晴之墓”。刘松泉念及旧情,将慕容熙也葬在小枫林中,只是未设墓碑。
到了时辰,刘松泉领头给江晚晴烧了三炷香,沐芷阳等一众弟子跟着他跪拜。祖小余不懂这些礼节,沐芷阳做什么他便跟着做什么。沐芷阳触景生情,又哭了一阵,祖小余安慰她良久,方才不哭。
江湖中人,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日子,死伤本不稀奇,于这红白之事也不甚讲究,丧事只做了一天,便撤了灵堂,扯下白布,换上红布,准备明日的掌门继任典礼。
回房之后,沐芷阳仍是伤心欲绝,祖小余一直安慰她。直到深夜,沐芷阳已经熟睡,祖小余才推门而出。他毫无睡意,便在栖霞山中信步而行。走到后山,突见刘松泉蹲在地上,手中握着一只红色的瓷瓶,眉头紧锁。祖小余奇道:“刘师叔,你在这里作甚?”
刘松泉道:“我出来散心,在路上捡到了这个瓷瓶,不对劲,老大不对劲。”
祖小余不懂这些陶瓷字画,便问道:“怎么不对劲?”
刘松泉道:“这瓷瓶分明是我收藏的岁寒三友纹梅瓶,本该在我扬州的家中,怎么会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