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仑骤吃一惊,暗呼不妙,知道“一朵红”早已醒来了,缩手间,飞身纵向室门前。
也就在他点足飞纵的同时,身后已响起了“一朵红”的娇叱道:“站住!”
白玉仑一听,只得急忙刹住身势,但他举起的手,却依然保持着准备掀帘冲出室外的姿势。
只听“一朵红”继续嗔声道:“方才不走是你呆傻,现在再走已经迟啦!”
白玉仑这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被愚弄的怒火,但是,“一朵红”并没有骂错了他,他方才没有走,实在蠢得厉害!
但是,他不能自承呆儍而不有所辩白,因而沉声道:“你一直没有醒来的迹象我怎放心离开?”
话声甫落,身后已响起“一朵红”掩饰不住的愉快声音道:“这也正是我把你喊住的原因!”
白玉仑一听,俊面立时一阵熟辣辣的发烧,听“一朵红”的口气,显然已看透了他的心事——因为他喜欢她,所以才不放心离开她。
由於她已经醒来而不睁开眼睛,心中原就有一种被愚弄的懊恼,这时又被她看透了心事,更有一种男性自尊被损的感觉。
正待说什么,身后的“一朵红”已以深情亲切兼而有些命令的声调,娇声道:“过来坐下,我还有话对你说!”
白玉仑一听,立即哼了一声,沉声道:“非常抱歉,我已经累了……”
了字出口,业已挥臂掀开了门帘。
但是,就在他挥臂掀帘的同时,“一朵红”已嗔声道:“站住,你坏了我的大事,不想办法弥补,就这样一走了之吗?”
白玉仑一听,更加有气,心想:把她在危难中救回来反而错了,不由气得倏然回过身来,正待说什么,发现“一朵红”已撑臂坐起身来,斜坐在床缘上,以深情柔和的目光望着他笑!
他的神情一呆,心中的怒气全消!
因为,美艳绝伦的“一朵红”,含情凝睇,瞋视而笑,雍容脱俗中而又有一种撩人情愫的妩媚神态,令他这位见过不少如仙佳丽的白少侠,也禁不住怦然心跳,连要说的话也都忘了。
也就在这时,外间楼梯处突然传来一阵“咚咚”的奔步声响,显然是两个侍女“小红”和“小桃”听到了“一朵红”的娇叱奔上来察看。
果然,随着“咚咚”的奔步声,同时传来两个侍女的惶声急问道:“小姐,什么事情?”
“一朵红”立即道:“没有你们的事,你们去睡吧!”
“小桃”迷惑的“哦”了一声,“小红”却不放心的继续问:“小姐,可要点灯?”
“一朵红”终究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虽然窗外射进来的残月光华,足以清楚的看到室内的情景和两人彼此的面貌,但她面对着如此飘逸英挺,而又令她倾心的俊美男人,她的心实在跳得厉害。
是以,瞟视了白玉仑一眼,因而漫应道:“也好!”
好字方自出口,白玉仑已倔强的沉声道:“用不着,说话用耳听,也不会说进鼻子里去!”
“一朵红”一听,不由又深情睇视着他笑了,同时温顺的说:“算了!”
外面的“小红”和“小桃”也都机灵,知道小姐的房里来了不速客人,听口气很像二更天来过的那个英挺俊美青年,是以,两人虽然应了一声,却没有走下楼去。
“一朵红”见白玉仑仍在那儿生气,一对星目却一直盯着她的娇靥看,芳心一甜,不由又气又爱又无可奈何的说:“你不要坐下来?”
白玉仑立即道:“不用了,我该回去了!”
“一朵红”知道他说的不是真心话,故意镇定的说:“你已经知道我父亲的名讳,又知道了小妹的名字叫俞娴了,至少也该把你的大名说出来再走吧?”
白玉仑听得浑身一战,俊面立变,他不是为了怕说出他的名字,而是震惊“一朵红”怎的知道他已经听到杜霸天的妻子说出了她“一朵红”的底细的事?
因为,当时杜霸天的妻子说出她是俞健雄的女儿俞娴时,她已中毒昏倒,这时再根据她方才说“你坏了我的大事不想办法弥补就这样一走了之了吗?”顿感不妙,不由惊得急声问:“你?你是故意昏倒?”
“一朵红”有些得意的明媚一笑道:“杜霸天原是我家的护院武师,他的妻子“双飞绫”我更清楚,难道我去时事先就没有个防范吗?”
白玉仑一听,又有一次被愚弄的懊恼,因而不自觉的沉声道:“那当时你为什么不表示出来?”
“一朵红”一听,顿时想起了白玉仑伸手托住了她的酥胸接着将她抱起的事,不由羞得娇靥通红,直达耳后,只得解释道:“我已经照了面,泄了底,我不能再让他们看到你的真面目!”
白玉仑故意不以为然的说:“他们看见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四海为家,到处漂泊,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
“一朵红”听得黛眉微蹙,神色黯然,但仍正色道:“因为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
白玉仑淡然摇头道:“我没办法帮助你!”
“一朵红”却正色道:“可是你一直都在帮助我!”
白玉仑听得心头一震,他不知道“一朵红”是否已看透了他的心事,因而故意道:“我救你回来,那也只是碰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