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轩点头道:“不错,彘荒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呢,就像它的名字一样,贫困荒僻,固步自封,从不与外界接触,土地贫瘠,常年干旱,族人都生活的极苦。而北人也称其为蛮夷之地。”
素卿用心听他娓娓道来,发现他是很适合讲故事。
只听他继续讲下去:“然而北人视彘荒族人如瘟疫一般,倍加歧视厌恶,并非只因其贫困蛮夷,”
他的声音微微一顿:“而是因为彘荒是一个巫术横行的地方,由深谙巫术的圣母统治。北国人很迷信巫术,传言沾上一点就会横死。几次想出兵征讨彘荒,却又顾忌传说中可怕的巫蛊。是以没有成行。幸而彘荒人从不离开自己的部落,也不与北人为敌,所以至今两方相安无事。”
素卿正听得入迷,忽然见他停了下来,忙追问道:“还有呢?”
素轩又恢复了平日倦怠的样子,微笑道:“据说彘荒族人与常人有异,天生紫眸,夜可视物。”
看见素卿还在沉吟思索,不禁轻笑了声,挥手道:“不过是些异地民俗,旅途乏闷,随便说与卿儿聊作消遣罢。”
一时马车停住,日朗的声音在车外响起:“公子,前方有一茶寮,可要下车休息?”
茶寮
素卿在素轩的搀扶下款款下了车,见这极为简陋,半副幌子迎风招展,只搭一副顶棚,零落摆有六七张桌子,旁边设有马槽。
而老板娘却忙碌不迭,皆因来来往往,赶路歇脚的人特别多,眼下竟只有两张空桌。
素轩携了素卿的手,在桌前坐下。
素卿便招呼霜菊风清他们一起坐,日朗正安置好禁卫赶过来,闻言连称不敢,遂和霜菊他们在另一张桌子坐了。
一时老板娘上来招呼,见到这样一位偏偏佳公子正向自己温雅含笑,饶是她长年迎来送往,自认见多识广,也不觉脸上一红,连忙殷勤问要吃什么茶,还不待素轩说话,雨梅便起身将自备的茶叶罐子交与他,命他去冲泡,茶钱依然照付。老板娘连忙答应着去了。
素卿便留神向四周看看,周围歇息喝茶的人均是些风尘扑扑的行客,长相穿戴极为普通,神态自若,有的三五成群的胡吹海扯,有的坐在位子上假寐,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不禁暗笑自己谨慎惯了,竟这样草木皆兵,疑神疑鬼起来。
素轩突然坐过来一些,伸手揽住她的肩,两个人的头紧紧靠在一起,豁然一副情侣间暧昧的架势。
素卿一惊刚要推他,只听他悄声笑道:“一出来就叫人跟上了,还真是败兴。”
素卿忙又把周遭扫视一番,半信半疑的低声问:“这些人连看都不看咱们一眼,依我看不太像。”
素轩带笑叹了口气略摇了摇头,一副觉得她很无可救药的样子。
素卿很是不服,偷偷在他腰上用力拧了一把。
素轩不敢呼痛,只好无可奈何的在她耳边解释道:“正是因为不看咱们才可疑呢,我们带了五十禁军大摇大摆的来了,素卿又花容月貌如同神仙一般,若是平常的老百姓,至少也要看上一眼吧。这批人正是犯了矫枉过正的破绽。”
素卿听了如同醍醐灌顶,不得不佩服他的观察入微。嘴上却不肯服气,妖娆妩媚的瞄他一眼,悄声问:“既然容公子慧眼独具,是不是已然看出他们是什么来历了?”
素轩似乎听不出她语带讥讽,依然眉眼盈盈的望着他,情人般的在耳边呢喃;“你兄长得罪的人实在是不计其数,一时半刻却也难分辨仔细,实在惭愧。”
他口说惭愧,语气却如夸耀一般,素卿觉得他真的是很不正常。
正在此时,老板娘风情万种的奉上茶来,又露骨的向素轩抛个眉眼,这才向素卿嗲声道:“姑娘真是好福气,找到这么一位好相公,容貌俊俏不说,还很体贴温柔呢,就连和娘子说话,都这么柔声细语的。”虽是向素卿说的,只把那媚人的秋波频频抛向素轩。
素卿见状心里颇有些恼怒,平静了片刻,方作出付愁苦的模样,拿衣袖擦了擦眼睛,才哀声道:“大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外边看着好,里面却弱,生来就有不足之症,再难医治,是以总是有气无力的。”
说着,偷偷在他腰间更加大力的狠狠掐了一把。素轩完全没有防备,正端起杯子噙了口茶,忽然被她这样一来,生生把茶喷了出来。
素卿见状要笑,又勉强憋住,只憋得满脸通红,略带哭腔的赶紧帮他屡背,口中连连说着:“这可不是又犯病了?”
老板娘的媚眼顿时转作同情,略收拾了一番,忙搭讪着下去了。
素轩咳嗽着说不出话来,只好拿哀怨无奈的眼光望着她。
素卿见他难得的吃了亏,心情前所未有的愉悦,几乎连盯梢的事情都忘记了,掩着口低声笑个不停。
两人正在较劲,门外又走进两个男子,只见他们的身材均比一般人高大,古铜色的肌肤,深眼高鼻,脸庞极有棱角。似与常人略有不同。
二人环顾一番见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