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音辨声,苏悉早就知道里面是一点,如果任由他这般揭开,自己就输定了。苏悉嘴角勾起一抹讥诮,藏在衣袖中的手指微动,空气中引起微乎其微的颤动,铁罐中早已静止的骰子像个睡得正酣的孩子,慵懒地翻了个身。
“行啊,揭开吧。”苏悉似笑非笑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铁罐一揭开,常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明明是一点,怎么突然变成两点?这怎么可能?难道自己的听觉出现了问题?
“分牌吧,常先生。”苏悉嘲讽地瞥了他一眼。
硬着头皮分牌,揭开一瞧,牌面果然如苏悉所料,她的是一对至尊宝,而常九面前的是一对瘪十。
“常先生何必这副表情?本公子不过押一两银子而已。”苏悉慢条斯理的表情却气得常九脸色发白。
“给你。”常九将一两银子丢到苏悉面前,“拿了银子就快滚。”
“那怎么成?人贵在言而有信,说了要赢你们万花楼二百万两银子,就算赢了一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本公子也不会走的。”苏悉啪一声,嚣张至极地打开折扇,旁若无人地摇起扇来。
“好狂妄的语气,行,那就继续!”
“我压二两。”苏悉将眼前唯一的二两都压上。
只能说,遇上苏悉,是常九杯具生命的开始。
之后的场景就是这样:
当常九信心满满地翻开双天时,苏悉手里的是至尊宝。
当常九高高兴兴地翻开双人时,苏悉手里的是双地。
当常九泄气地翻开一点时,苏悉手里的两点刚好压得他死死。
每次,她都只压他一级,但是牌大一级压死人,更是气死人。此刻的常九不止是气,他已经害怕了,每次出牌都战战兢兢。
苏悉从一开始的一两本钱到二两,四两,八两,十六两……一直翻倍赢下去。不到半个时辰,之前常九赢过去的房屋地契铺面契约还有那上百万两的银票全都重新回到苏悉跟前。
其实不是常九背,而是无论是谁想要在赌桌上占苏悉的便宜,那就是自寻死路。洗牌的时候她轻轻一扫就能记住所有的牌面摆放顺序,骰子又是随她意想几点就几点,如此怎能不稳赢?
此刻的常九冷汗淋漓,手掌僵硬,再也不敢摇下去,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在万花楼嚣张了这么多年,何曾如此狼狈过?常九心中又气又恨又是悲哀。
六皇子和七公主在见识了苏悉这番神乎其技的赌技之后,脑袋有些晕乎乎了,双眼因兴奋地红光大盛。
之前七公主输地像只落水狗,那叫一个憋气啊,谁知道美貌公子以来,不仅银票赢回来,连失掉的颜面也找回来了。
此刻,她趾高气扬地对着常九得意地叫:“你不是很厉害啊,你摇啊,有本事你继续摇啊!”
常九急得擦擦汗珠:“我去请老板出来。”说着不等回话,反身直往后三楼行去。
公主看着常九消失的身影,得意地哼了一声,反身对着苏悉,双眸晶亮放光,大力拍了苏悉一掌:“你真是太厉害了,行,我决定了,往后你就跟本公主混吧,本公主会好好罩着你的。”
苏悉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瞥了七公主一眼,将她的手扯下,眸光扫向六皇子。
六皇子却依旧用看神仙那般膜拜的眼神望着苏悉,长长吁出一口浊气,感叹道:“二嫂还要让人惊诧多少次才罢休啊?”
“二嫂?什么二嫂?六哥你怎么了?魔怔啦?”七公主纤细手指戳戳六皇子。
六皇子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除了二皇兄,还能有别的二哥吗?”
七公子像是青天白日见到鬼一般,双眸瞪得有铜铃大,指着苏悉,嘴巴张大,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啊!”二楼雅座内传出一声复杂的尖叫声。
“你叫什么叫?非得将所有人都引来才甘心吗?”六皇子反手掩住她的嘴,低声警告。
“唔唔唔——”七公主挣脱开六皇子的禁锢,大口喘气,难以置信地瞪着苏悉,“二嫂怎么会……”
传言中的那个女人名声不堪长得又丑,可是眼前的他只有两个可以形容,那就是完美,这也差太多了吧?可惜七公主消息不灵通,没有听到最新版本的传言,不然也不会这么惊诧了。
此刻,常九已经请了他们老板进来。那是一个五十开外的中年人,一身儒衫,面容清雅,眼底闪着睿智光芒。
那人一看到苏悉,苦笑一翻,拱手行礼道:“梦……公子您好,老夫不知是您驾临,要不然早就关门大吉了。”
苏悉似笑非笑:“小老头,我可没想拆你们摊子。”
老人赔笑:“是是是,只是我们这庙小,经不起您玩笑,还望公子手下留情。”
六皇子和七公主又傻眼了,这小老头一看就是很厉害的主,他竟一个劲地朝她赔礼道歉?她到底还有什么身份啊?太神秘了。
“就算本公子要手下留情,也得信守承诺不是?说了要赢两百万两,现如今才不不过一百二十万呢,你要叫本公子言而无信?”苏悉慢条斯理地打着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