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从怀中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头也不抬道:“你们半斤八两,就谁都不要说谁了,这次我看在咱们表姐妹的情分上帮你一回,下次若是再出事儿,我可不会管你。”
如此冷淡,让贺思月忍不住皱了皱眉,“表姐,你之前在姜府的时候不是这样的,你说会照顾我,会……”
“那是因为你只是我表妹,如今在这府里,我是正妃,而你是妾,府内只论尊卑,没有表姐妹。”
姜容说完这话,停下脚步,神色有些压迫般的看着贺思月,“我说的话,听懂了吗?”
“……听懂了。”
见贺思月还算听话,姜容满意了许多,“殿下这次虽然怪罪李云姣,但是两人之间是青梅竹马,情分比你我都深,早晚都会和好的。”
“倒是你,殿下本就不喜欢你,你却非要用手段嫁进来,往后可讨不了好。”
贺思月这次学聪明了,赶紧跟上姜容的脚步,“表……皇子妃可有办法能帮帮我?”
还不算太笨,姜容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殿下今日从父皇那儿得来个差事,要去江浙一趟,你父亲贺直不就是苏州通判吗?”
“这次殿下去苏州,我想办法让你跟着一起去,这路上一来一回,少说也得三五个月,有没有本事让殿下宠幸你,就看你自己了。”
“真的?”
贺思月听到这个消息,几乎是两眼放光,“多谢表姐,我一定可以。”
姜容看了她一眼,“这一路上记得写信,关于殿下的事情,事无巨细本皇子妃都要知道,明白吗?”
这点小事,对贺思月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就算是姜容想知道她和殿下上床的事,她也能写。
“表姐放心,我一定做到。”
这次去江浙,要是能跟殿下一起回苏州就好了,她一定要让父亲给她跪下!
御书房内,宣和帝看着棋盘上的黑子,手中的白子在手中半晌,最后扔到棋笥中,“元柘,最近是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儿了?”
裴元柘将手中的棋子放回去,抬眸问道:“皇兄为何如此说?”
“近来你这棋下得越来越凶了,朕这白子几乎都没有喘息的机会,棋如人生,自然看得出来,你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宣和帝说完,目光灼灼地看着裴元柘,“你也老大不小了,最近朕总梦见母后托梦,说惦记着你的亲事,这京城中闺阁女子众多,难道就没有一个你喜欢的?”
“皇兄这是最近觉得国事空闲,便有空关心起臣弟的亲事了?”
听到这话,宣和帝笑了笑,“你这小子,朕还不是为了你好,好好的晋王府空置着,要是母后还活着,定然替你着急。”
见裴元柘不应话,宣和帝摆了摆手,“罢了,你自小就性子执拗,朕也不想逼你,只是这亲事,真的要好好考虑考虑了。”
“等往后有机会,臣弟会请皇兄赐婚的。”
裴元柘说这话的时候,手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白玉扳指,“时辰也不早了,臣弟就先走了。”
“等等!”
宣和帝叫住裴元柘,“朕问你,这次江浙的事情,你怎么忽然举荐老三去督办?他最近闹的荒唐事可不少,怎么就入了你的眼了,想着提拔他了?”
“皇兄不觉得裴祈安自从成了亲,过于沉溺于儿女情长了吗?若是长此下去,好好的人都要废了。”
裴元柘说着,眸光划过一抹清冷之色,“这次江浙一事,途中亦有些凶险,正好能磨炼他一番,若是他真能办好此事,往后也能多替皇兄分忧。”
“旁人不知,臣弟是知道皇兄的身体,你实在是不宜继续操劳了,太医嘱咐了许多次,要你静养,如今大魏的担子都压在皇兄身上,臣弟很担心。”
听到这话,宣和帝良久都没言语,好半晌才挥了挥手,示意裴元柘离开。
等到御书房的门被关上时,宣和帝的声音才微微有些颤动,“这世上,如今也就只有元柘惦记着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