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三个字包含千言万语,玉容又落下泪来。
正感慨的时候,翊儿进来了,红着眼圈说道:“爹,娘,我心甘情愿去博罗,千万别让大哥去。”
原来阆儿出了爹娘屋门,就找翊儿去了,跟翊儿哭天抹泪说:“翊翊,爹娘要送你去博罗,哥哥不舍得啊,你才三岁,怎么能离得了爹娘,哥哥想来想去,还是哥哥替翊翊去吧,想到要和翊翊分离,哥哥十分伤心,呜呜呜……”
阆儿哭了一通,又摸着翊儿的头,给他讲了孔融让梨的故事,然后翊儿就红着眼圈来找爹娘了。
玉容也顾不得哭了,起身找到阆儿将他训斥一通,因是玉容给阆儿启蒙,阆儿向来怕她,规规矩矩认了错,玉容让他连夜写那儿错了,阆儿连夜写了满满三张纸,让姑父男扮女装进了内宅,此是一也,故意惹娘亲生气,此是二也,欺骗弟弟意图以退为进,此是三也,玉容罚他站在庭院中大声念了三遍,翊儿听到哥哥是骗他的,气得脸都红了。
罚过阆儿,玉容叫来二人道:“你们两个都喜欢素稽,是吧?”
二人用力点头,玉容笑道:“我有一桩喜事,本来是让阆儿去告知素稽,阆儿犯了错,将这个机会给翊儿。”
阆儿眼巴巴看着翊儿拿着花笺走了,噘嘴道:“姑父肯定要带他打猎去,哼……”
玉容瞧着他:“这下知错了?”
阆儿点点头,玉容扬扬手中几张纸,问道:“这个呢?”
阆儿老实答道:“这个是为了敷衍姑姑。”
玉容又问:“刚刚念的时候呢?”
阆儿低头道:“也是敷衍。”
玉容嗯一声:“去吧,今日背诵《公孙丑》,必须全文背完,一个字不许错。”
阆儿乖乖去了。
灵犀隔窗瞧着,心中赞叹玉容厉害,估计日后做了王后,也是个厉害的。
素稽喜从天降,连夜让人回龟兹报喜,成亲前夕桂莲找到灵犀,笑说道:“我就不跟着玉容走了,灵犀不用想着为我安排。”
灵犀不解看着她:“桂莲想了很多年,好不容易盼来这一日。”
桂莲笑道:“玉容能和素稽好好的就行了,我去了,旁人难免会笑话玉容有个做妾的娘,我只盼着,人家知道她是平安州首富方仲秋的妹子,不想让人知道她有我这样的娘。”
灵犀笑道:“玉容聪明懂事,断不会愿意。”
桂莲笑道:“这些话我只跟灵犀说,玉容那里,我就说她爹年纪大了,我放不下她爹。”
灵犀感概不已;如月年前产下一子,方家如今是如月掌家,如月持家井井有条,但在灵犀眼里,未免太精明算计了些,对方老爹孝敬有加,对刘金锭表面客气,对陈守贞和桂莲,背着人的时候就有些刻薄,桂莲在方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她们自顾商量,谁知玉容早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带着娘亲到龟兹去,桂莲说我舍不下你爹,玉容就搂着她脖子笑:“行了,我知道娘心里那些主意,娘这一辈子,忍辱负重受尽委屈,还算计过二嫂,险些铸下大错,这一切,不都是为了我吗?我早就跟素稽说好了,娘一定要跟着我们,到了龟兹,谁敢欺负我娘,得看我方玉容答不答应。”
仲秋没去龟兹送嫁,让春生去了,夜里对灵犀说道:“就怕去了舍不得回来,放心不下呀,唉,总盼着灵犀生个女儿,这会儿想想,将来也得这样嫁出去,还是算了,儿子挺好,一辈子都留在爹娘跟前。”
灵犀看他伤感,也红了眼圈:“别人家的儿子是能一辈子留在家中,可翊儿呢?”
二人相拥在一起都有些难过,这几年日子过得顺遂,一直都是甜的,今日又尝到苦涩,不由话起当年,说着说着纠缠在一起,二人如今床笫间已是十二分默契,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能意会,交缠着时而激烈时而缠绵,由着星月低垂,直到两相尽兴方睡了过去。
第二日给青山去信,言说不日将翊儿送到博罗,月余后收到青山回信,他于日前捡到一名弃婴,他视如亲生十分喜爱,又说这些年日子平淡满足,渐渐就想开了,不想让翊儿和亲生父母分离,只嘱咐他们好生教养,盼着孩子们将来都能登科及第光耀门楣。
仲秋想法却又不同,只说因材施教,不用逼着孩子们都入仕。
一年后灵犀生下女儿瑶光,瑶光一岁生辰抓周抓的算盘,三岁就总在账房缠着何超,五岁就拨弄得一手好珠算,仲秋每每瞧着女儿,再不提因材施教之说。
三个孩子长大后,阆儿和翊儿都科举高中,进入官人世界,惟独瑶光,最喜抛头露面去店铺里指点生意。
仲秋总是忧心;这样泼辣大胆的女儿,能嫁出去吗?又跟灵犀说:“要不让玉容在龟兹代为物色,西域民风开放,瑶光也只能去那儿了。”
灵犀就瞧着他笑,仲秋自己说一会儿又摇头说不行,舍不得啊,最好在平安州,就隔着几条街物色人家,想了就能看着,说到底,他最疼自己的小棉袄,虽说这个小棉袄还不如翊儿乖巧贴心。
灵犀瞧他忧心,就逗他说:“想来想去,瑶光不象你我,这泼辣大胆的样子,可不象极了母亲。”
仲秋就说灵犀一派胡言,灵犀反驳道:“才不是一派胡言,仲秋瞧瞧大哥家的桃夭,从七岁就跟如月斗法,母鸡护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