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是的。你记得那个冒充者,就是那个自称盖斯奎特的家伙,说的那个公文包吗,它就莫名其妙地丢了或被放错了。我知道你清楚我说的是什么,怎么样,找到它了吗?”
“噢,没错,是这样。”奥古斯特点点头,他把脖子深深埋在领子里,这让他的声音听来像是从地窖传出,他斜眼瞟着自己的胡须,“但这跟你说的那个不同,你说那棕色的包变成了一个黑包,然后又变回了棕包,这性质可不一样,你明白吧。”他笑了笑,“那个假冒的盖斯奎特让我们——我是指我们的头儿——很担心。没错!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他就是弗莱明德。所以我会盯着他的窗户,而头儿盯着他的门看。我们本来是打算看看他要做什么的,结果……啪!”奥古斯特攥紧了拳头,“当他被杀时,头儿的确很失望。我们必须要把目标放在别处了。所以,当你们吃晚饭时,他命令我们搜查房间;除了赫伯特先生的房间没被搜,看来头儿之前就见过并认识他,还有那两个被称为‘爵士’的英国人。”
我和伊芙琳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伊芙琳站了起来。
“德·安德鲁,或者说盖斯奎特,真看到了谋杀案的发生?他是站在哪里看到的?”
奥古斯特眯起了眼睛:“为什么……嗯,我想,应该是站在他中间房间的门口吧,就是门厅尽头的那扇门,小姐。”
“也就是说,在灯熄灭之前,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整个门厅的情况了?”
“你知道,我只是一个下属——”奥古斯特怒吼道。
伊芙琳兴奋地转向我,把法语扔到了一边:“我说,肯,总算有一件事情可以让我有豁然开朗的感觉了。当他试图把嫌疑通通指向你的时候,盖斯奎特却自始至终没有提起一件我们讨论了很久的大事。谁关上了储物间的灯?如果盖斯奎特认为你是罪犯的话,他肯定也相信是你把灯给熄灭了。但你有可能实施这个行为吗?我知道你没有,因为当时我和你在房间里——但有其他证据证明这一点吗?”
“是的,福勒很肯定地说若有人从门厅这边走过去关灯的话,他肯定会看到,然而他说没人走过去。”
“没错。现在我们从头想想。今天晚上当一个冒牌货被逼到墙角的时候,他说自己是盖斯奎特。而真正的盖斯奎特,或者说德·安德鲁,知道他不是。很自然的,我们应该想到的——他会注意着那个家伙门口的动静,而奥古斯特关注着窗户。这样他对于整个门厅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他一定看到了什么家伙偷偷潜入储藏间,把电源关上。为什么他不说出来呢?”
“他要把重头戏留在最后,我只能这么想了。不,等一下!”我说,我感到情况再次改变了,“如果他决定要指控我的话,就不会把重头戏留在最后了,因为我没有关上电源。不,上帝啊,恰恰相反:谋杀案发生之后的一到一个半小时,是他最困惑的时间段……”
“困惑什么?”
“没错!他那个时候试图指控福勒,他要证明福勒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潜入储藏间的人——”
“你的意思是,他实际上看到福勒进去了?”
我试图给这谜团一个合理解释:“当然,这是种可能。但是有很多疑点。难道他会在只有这么点信息、只有我们几人在场的情况下,就冲着凶手大发雷霆?难道他不该等掌握更多证据时再放手一击?难道他不该只说一句:‘别再试图掩饰了,我看到你进储藏间了!’而不是说一堆所谓的逻辑推理吗?”
“他喜欢证明自己是个极有逻辑的人。”
“没错,但他更喜欢抓到罪犯。你知道的,这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案子,他不是傻瓜。H。M。说他之所以指控福勒,仅仅是因为他当时很失望、很困惑,然后随便开枪而已。若他确确实实认为福勒是罪犯的话,那他怎会如此迅速地把矛头又转向我呢?若他没看见福勒潜入那个房间(上帝知道他绝对没看到我进去),那么该死的到底是哪个家伙被他看到了呢,”
奥古斯特把手竖在耳旁,以便更好地听到我们俩人的对话,现在他的眼神充满了好奇和震惊。但当他看到我正看着他时,他马上用手摸了摸胡须,眼神变得像父亲般慈祥。
“这个嘛,”他说,“若我理解正确的话,听来很有趣,但半点儿都不切实际。说不定是个隐形人?哈哈哈!”
伊芙琳满含指责地冷冷瞪了他一眼,他顿时停了下来。
“艾伦警官!你太让我惊讶了。想想你对法国的责任!想想你的未来和升迁!你是警察局里相当有经验的一个,不是吗?你是名特工,不是吗?多好啊!我想如果你有机会的话,你一定很清楚自己要怎样应付这个案子,不是吗?”
把脸埋在衣领下面的奥古斯特大喊道:“啊,说到这个,”他小心翼翼地承认道,但语气中却带着点捉摸不透的神秘感,“正如这位小姐所说,我的确是有自己的想法。但那又如何?我对自己的上司绝对忠诚,而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