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想,方才林庆之要进院子,她下意识就生了警惕。可是那时在桃皈观里,反倒是那个人来的愈多,他愈觉得安全,若是他来的少了,就会开始惶惶不安。
他哪里就值得她这么信任了。
就如叶府里传闻一般,她是水性杨花,那人是始乱终弃。她活该,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叶梨回丰极观的道心越发坚定,亦认真想了几种办法。因为路途遥远,若是能得叶府或者其他人护送,最好不过。
若是万一不行,也只得自己想办法。
她等着叶箜后话,叶箜未来,叶芷浒却哭着跑来,身后跟着叶府的二老爷和二夫人。
叶芷浒哭着问:“你是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他原已与那贱人有了孩子。”
叶梨其实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她那日,在辨认叶芷浒时,忽然想起,上辈子,她见了兰九最后一面回来,心情郁郁,白絮为了开解她,就胡乱说些闲话,其中有一桩,说的是半月前才嫁人的叶芷浒。叶芷浒嫁了过去,却发现夫家和隔壁的小院子,竟是通着一道门,经过一番查探打听,才知隔壁的女人,竟是在她大婚前,已经为金家生下一个儿子。
那时,叶梨和白絮都全不懂情爱夫妻之事,白絮只觉得那道门好玩,叶梨则仍在痛惜兰九年少重病,压根没怎么听进去。
后来,叶梨进了桃皈观,叶府的事,更成了云烟散去,完全没想起。这次算是福至心灵,突然想到此事。
叶二老爷和叶二夫人也问叶梨如何得知,叶芷浒却开始哀哀切切地哭。
叶梨忽就生出了怜悯。倒是庆幸自己那日忽然想起此事,并说了出来。
她在道观里成长,哪里全无男人,更无男女之事。回到叶府,她本就自闭在落雪院,偶尔接触,都是亲眷。忽一日把一个男人认作了女子,那个男人就成了她的未婚夫。
一直到她进了桃皈观,别说男人,连女人都难得一见了。
可是那人闯了进去,不知不觉教会了她什么是情爱,什么是男女,她才渐渐体味到,世间诸多事情里的酸甜苦辣咸。
“他负了你,你别为他哭了。”
叶梨忽然开口,想安慰叶芷浒。
正在大哭的叶芷浒愣了下,泪眼汪汪看了眼叶梨,却又大哭起来。
“你是不是故意想拆散我们?”
“呜呜呜呜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要是早半年,我那时候还没喜欢上他。”
“我也不想哭,可是我忍不住!”
叶梨好久不哭了,听到这句话,眼框却觉有些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