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梦的多了,叶梨已经能在梦里生出点清醒的意识,每次梦到这些,就开始努力诵念清静经,以求从梦里解脱。
可是这次,她已经诵念了整整一遍,却仍未能从梦里解脱。她只得重新开始,“大道无情,运行日月……”
熟悉的手指从她唇上轻轻拂过,又转回来,在她唇珠上戳了一戳。
叶梨对这摆脱不掉的梦境生了恨,忿忿叫了声,“李茂!”
“哼!白日里嘴硬,现在又念着我?”忽一声嗤笑,叶梨猛地醒来,却发现原来“噩梦”并不是梦。
她因着刚醒,仍有几分迷糊,却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小声道:“你说我该夜里来,我就夜里来了。你骂我偷鸡摸狗,你倒是鸡还是狗呢?”
叶梨终于清醒,她挣扎要滚开,却被更加箍紧;伸手去打,却被抓住。他还在耳边道:“你当自己真能打到我吗?不过是我纵着你罢了。”
叶梨想起枕头下的东西,才想如何逃脱了手去摸出来,他却似乎猜到了叶梨的想法,轻笑了一声,道:“你枕下的东西,太不经用,我明日帮你带一个,一定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
白絮和容嬷嬷就在外屋,但是叫了她们又如何,叶梨忽然心生绝望,停了挣扎,淌着眼泪,语气却冷淡。
“你要做什么便做,大不了我一死了之。”
抱着她的胳膊微微松了下,他的声音里没了之前的调笑之气。
“我只想与你说说话。”
“我才是你未婚夫!”
叶梨冷笑,“我竟然不知道,谁的未婚夫会这么折辱着人,只为说话。”
“你若是公平对我,我何必如此?”
李茂说着,语气里竟有几分委屈。
“我们本是陌生人,你想另嫁他人,我也可以放你们一码。但是,是你,见了我,对着我哭闹,又三番五次打我……”
叶梨如何不后悔。可是那时,她忽然从桃皈观回到这里,尚且有些神思恍惚,分不清是真是假是梦是幻,就突然遇到了李茂——一个几日前她还爱的死去活来,又恨不能咬肉噬血的人,她亦想保持冷静,可是当时的她做不到,已是覆水难收。
“我亦想只当你陌生人,可是你每回望着我,都似乎我欠了你亡命的债……”
在黑暗里,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又环抱了叶梨在怀中,就似乎两个人,仍然在桃皈观里抵死缠绵。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