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对的人说:“少将军说了,莫要吓到少夫人,她要如何,就让她如何……少将军说,少夫人生性胆小害羞,让咱们在她面前,说话都要和气些……尽量避着她,不要让她不自在。”
赞成的人说:“可是我觉得兰家那个病秧子对少夫人……存心不良啊!”
“应该不至于吧,咱们少夫人都见过少将军了,会看上一个病秧子?而且,那么个病秧子,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
这一点倒是达成共识。
他们在军中久了,皆无太多男女大防的想法,以前常见的人,都是边疆穷乡僻壤的,生死都难保障,吃饱穿暖亦困难,哪里还会讲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边疆的女人,逼急了,会拿了石头砸番贼,也会拧着男人的肉大声教训。
可是听了人来报,才发现叶梨和兰九竟是早已不在高台下。
众人立时惊出一身冷汗。慌不迭跑去找叶梨。
叶梨看到郑副将,淡淡道:“您能否派些人,同我去……那边。”
她指了个方向,又补充道:“多带些吧。”
“多防备些兰家军。”
郑副将忙吩咐去叫人,又解释道:“您放心,派了人在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监视着呢。”
叶梨低头,暗暗想,若是真的被兰九劫持走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发现。
李茂回来,又会来找吗?她用匕首刺伤了他,或许,他这些日子不回来,就是为了眼不见心不烦,那岂不是正好。
正等着,兰家有人抱了兰九走了过来,叶梨往高台上避了避,回身时,看到兰家的马车已经掉头要离开。
她心里亦有些五味杂陈,可是,现在一门心思却是别的事情。
叶梨骑了红罗,在一队兵将的护送下,终于走到那日的草地附近。她让他们候着,自己下马跑了过去。
匕首和匕首套都还在那里,匕首上的血迹已经干了,竟是不少。
叶梨看的眼前一晕,小心翼翼拿着,重新上了马。
回去后,她将匕首放在枕边,暗暗想,若是等不到李茂回来,该怎么办……
又想,若不是她重生犯了些错误,李茂是不是就会同上辈子一样,不用做反贼,而是一个似乎有些游手好闲,以致经常有空跳墙与人私会的富贵公子。
因为起了一定要见到李茂的心,等吃饭的时候,就努力想要多吃些。可是这些日子坏了胃口,越想吃,却越是吃不进去,反弄的又干呕了一回。
晚上躺在床上,叶梨想起兰九,忽然想,她这些日子愈发提不起精神,走多了都头晕目眩,若不是同兰九一样,染了重疾,不日归西。
——若是那样才好呢!
——他若是回来,见不到我该怎么办?
——会不会永远,以为我是故意要拿了匕首刺他?这可要怎么办!
叶梨爬起来,在黑暗里摸到那把华丽的匕首,拿起来塞到床的另外一头铺盖下面。又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