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容嬷嬷点点头,又道,“辅国将军府,原来在京中权势慑人,又有辅国将军,又有承恩侯,家里几乎个个都是权势滔天。如今啊,可算是败落了。”
原来,太后故意混淆真龙血脉的传闻之后,便开始传说,辅国将军府一手遮天,又说那个假太子,原是辅国将军府的儿郎。太后不接真龙,却是为了让她娘家的子侄继承皇位。
这问题可就更大了,乃是谋夺皇位的谋逆大罪。
太后和辅国将军府自然不会听之任之,也反击,也下狠手整治。可是压下一处,又有另一处,就似荒草地上的野火一般,竟是四处燎烧起来。而且,辅国将军府这些年来犯下的一些事,也忽然被人揭发了出来,另有无数苦主,每日在午门前击鼓鸣冤。
叶梨听容嬷嬷一番描说,竟觉她在那个荒芜的道观里,乃是享受岁月静好。京中这半年,真是纷纷扰扰没个清静。
也怪不得当日李茂算反贼,却迟迟无有大军袭来。兰家人倒是见过几回,叶梨却也没亲见过有多少人马逼来。
叶梨听了她走之后,京里和妙峰山的事情,甚觉感慨。
又唏嘘道:“我那日……走了,好担心你们被迁怒,幸而看着,白絮和嬷嬷并无损伤。”
白絮却问:“小姐又如何?我瞧着小姐都瘦了,难道李……难道李太子,未找人好好照料小姐。”
叶梨低头,想起自那日之后的各样事情,忽然觉得桃皈观的时光似乎越来越远。她看白絮展开她的手,抱怨手上都瘦了,笑着道:“他虽然现在被接回来,成了真太子。可是那时,他是造反的反贼,条件差些,才是理所应当。倒非他故意的。”
“什么反贼?”
“什么造反?”
没想到白絮和容嬷嬷,皆是齐齐惊讶地问。
叶梨抬头,眉毛已经拧在一起,“他当日囤兵造反……我才被迫,滞留在了那边?”
她看着白絮和容嬷嬷茫然的表情,有些不确定起来。
“妙峰山离京里这么近,难道你们全未曾听说?”
白絮看看容嬷嬷,问:“嬷嬷有听说过吗?”
容嬷嬷看看叶梨,再一次问:“造反?有吗?完全没听说过这个事情。因着小姐走了,我在府里无事,还请求了老爷夫人,来京里姐姐家住了一段时间,并未半点听闻这个。都在说真假太子,还有就是辅国将军和太子谋逆。”
叶梨愕然。低头想了一想,面上羞红,几乎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到了晚上,叶梨都已经睡了,忽觉有人触脸,微微睁开眼,不是李茂还能是谁。
她含糊叫了声“李茂”,却猛地想起白日的事。
就揉揉眼睛,撑床坐起,想到就睡在外面的白絮和容嬷嬷,压低了声音,问:“你到底骗了我多少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