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取决于你怎么定义忍受。
霍布斯:怪不得你要我重新出现。
我:我没有!我想你消失!
但比尔,当时我还真有点不想霍布斯消失,我有点喜欢他在我脑子的某个角落待着,因为他会对莫里斯咆哮,也会叫苏茜“宝贝儿”。
走廊的小孩儿们盯着我看,觉得我很搞笑,可能是因为我似乎在跟自己争论得面红耳赤,所以我赶紧离开,前往英语课的教室,在那儿吃我仅剩的苹果,等待上课。
我不知道我为何还去上课——放学后我的生命就会结束。英语作业下课前要交,于是我就幻想,或许会有个人从外太空飘落到我的桌子上……
整节课我反复拷问自己:“你为什么不做这学期的课题作业?”越是拷问,越是痛苦,我都能听到自己的脑细胞因语法复习课无聊致死时发出的微弱惨叫声。
之后这些惨叫声变得非常响亮,我几乎听不见老师在讲什么,她正盯着我,面部表情已经扭曲到好像她第一次看到如此令人厌恶的人。我看着她,突然她变成了一个球形脸的外星人。
我可算是明白了,她正慢慢地把年轻人的大脑,变成一种灰色的奶昔,总有一天,她会通过吸管,吸干我们的大脑。
老师:卡尔文,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没听到她的问题,但我感受到了她那怪异的目光。
我很礼貌地问道:请问您能换种方式表述问题吗?
她顿了顿。她识破我了吗?
老师:在这个句子中,介词短语在哪里?我不知道还可以怎样更好地表述这个问题。
我:在这个句子中,它是介词短语。
她睁大了眼睛盯着我,我想我可以看到她的下巴在冒泡,好像她的下颌骨随时都会撑破她的人类外皮。
老师:你可真是太聪明了,但我问的是黑板上的句子,不是我说出来的句子!
我盯着黑板上的句子,到目前为止,大约有一百万个脑细胞已经惨死,它们都是语法的受害者,但我努力尝试着召集幸存的脑细胞……接下来我说了些话,但都是些胡言乱语。
苏茜当时正盯着我看,好像我长了个恶性肿瘤。
苏茜:卡尔文?
教室的全部颜色都显得有点太亮,但边缘却太黑,难道她还不能看清那个所谓老师的险恶意图?霍布斯正在咆哮,虽然声音低沉,但却致命。
我站了起来,感到天旋地转。
我:快跑!苏茜!我帮你垫后……
老师:卡尔文?卡尔文?你还好吗?
我不好,比尔,我出了毛病,霍布斯在我耳边吼叫,老师变出了她外星人的真身,并且我还看到莫里斯在一旁大声嘲笑我,这就是我所记得的全部,直到我在医院里清醒过来。
卡尔文的另一个自我——宇航员斯毕夫苏醒,他发现自己被外星人绑架了,囚禁在他们飞船的无菌实验室里。很明显,这是一个审讯室,但斯毕夫是一个坚忍的人,毫不畏惧。外星人穿着薄薄的人形装束,斯毕夫坚信他们这样做是为了哄骗他,好让他们在做万恶的实验时,他可以更顺从。他们用针刺他,采了血样,并问了关于他思维活动的问题。起初斯毕夫拒绝满足他们的要求,可当他看到他们正在商量选定折磨他的最好方式,以让他开口时,斯毕夫全招了。斯毕夫对他拯救世界以免受敌人侵占的计划,感到绝望。
[1]卡尔文的同学,经常抢夺卡尔文的午餐袋。叫卡尔文“小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