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早已弃我,否则我怎会沦入苦境回生!”说到这里,他也不自称贫僧了,看来他还是没有潜心向佛,大概是在人间玄寂法师不肯收他,找回原神以后发现佛祖早已弃他,所以心里很不痛快吧,语气也顺带有些生硬,不似之前的淡然。
于是我狗腿子一样去安慰他,“我观你气正声圆,想来邪气已除,且这周围圣光浮现,怕是你已经修炼成佛了。”
说到这里,他哈哈笑起来,“我嫌弃诡蛾这迷境到处乌烟瘴气便修整了一番,却没想到能提高自己的修为,如今我也不知自己身处哪个境界,也不期盼成佛成仙,只望能活的自在。”
他不再自称贫僧,我听着也舒服了许多,“佛语有云,‘多欲为苦,生死疲劳,从贪欲起,少欲无为,身心自在’,你如今做到了!”
陆静正要说什么,忽然天空晴天下了个霹雳,硬生生把藏经阁的屋檐劈掉了一角。
陆静站起身来,“本想与你多聊一会,外面诡蛾怕是要耐不住了,那人赠我这珠子,要我帮你一个忙,现在是我履行承诺的时候了。”
“谁?陆静,谁送你的月华珠?”我问他。
他两只手指捏着月华珠转了一圈说:“你们都叫它月华珠,我却只知道它是龙珠,那人就是最初带我入魔的人,世人称他‘盗阴阳’,他自洪荒时期便逆天道而行,创立了魔教并第一个修成魔,以后便销声匿迹,却不想找了上了,我也不知他究竟为何。”
“那你为何叫它‘龙珠’?还有那个盗阴阳比魔王白染还厉害吗?”
“它是我从青龙眼眶里挖出来的眼珠,当然叫龙珠更贴切,至于那个盗阴阳,如果那人真是他,那一定不是白染可比的。”
原来月华珠是龙的眼珠,可是魔的鼻祖为何要找上陆静?为何要帮我?但我此刻更想问陆静一件事,“陆静,当初三界大战的时候是我和白染合谋杀死了你,你不恨我们吗?”
陆静右手竖起,立于胸前,拇指与食指间挂着佛珠,他说:“阿弥陀佛,我乃不灭之身如何是尔等竖子能杀死的?在那之前我已参透命数,并布下暗棋,只待一个时机逃出三界,你和白染恰恰在最恰当的时机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感谢你们还来不及,岂有恨的道理?”
“原来这样!以前我还当你是一介凡人,谁知你却是我们中道行最深,心思最重,最会算计的一个。”
“此言差矣,蝼蚁七天,尚且苟活,我要生生世世徘徊在苦境回生之中,怎能不为自己打算?如今这也只有这轮回的间隙是我的容身之处了。”
我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盗阴阳是何时把龙珠给你的?”
“在你拿到赤霄剑的时候,他也给了我这个。”
“你知道我何时拿到赤霄剑的?”
“就算我是凡人,雪山之巅也没什么事能逃过我的眼睛。”
我心想,是呀!毕竟他还是魔教少主呢。
边走边说,我们就来到了寺庙外的山顶上,陆静两手手心向上,从身旁缓缓托起,他青灰的僧袍无风自起,宽大的袖口似两只鸟翼,一阵狂风从寺庙地下拔地而起,寺庙周围的金光逐渐凝缩成一团,最后变成一个鸡蛋大小落入陆静掌心。
金光跳动,照得人睁不开眼,我眯着眼睛细看了半天才发现那金光之中包裹着一个火红的封印。
浮屠目光一直注视着掌心,对我说:“就算你刚才知道了我是浮屠却依然叫我陆静,不知你得了你的记忆以后会怎么称呼我。”
我说:“过去的种种恩怨都已是过去,不管你是浮屠还是陆静,我只认识一个纯净的和尚。”
他还是没有看我,眉眼却是笑的,他手心托着那团金光转向我,将那金光按在我的额头上……
许多奇异的画面在我脑海闪现,关于金蟾、白染、吴天、妖王、浮屠、混元天尊……它们多如过江之鲫,简直要撑爆我的大脑,头剧烈的痛……
再次醒来时,我才知道自己曾经昏倒过。
我躺在金蟾的怀里,他见我醒了,惊喜地笑了,“阿离,你感觉怎么样?”
我坐起来看向四周,这是在笼里面,慕容芷和藤华站在旁边,我问他们:“诡蛾呢?”
慕容芷说:“她也真是奇怪,你进封印迷境不就她就开始坐立不安,还一会哭一会笑,等你一出来,她就消失了。”
我想,她肯定是急着去找浮屠去了。当初浮屠赐她纯正修为,也使得她日后能修炼成妖,更让浮屠自己摆脱了苦境回生,正所谓“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我不也是一样,想我今日遭遇的种种都与与昨日的记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所以,今后我更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