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了,我再也没有了报仇的心思,昏昏沉沉地沿着钟沿爬了起来,渴望能突然出现一个缺口。
可这根本就不可能,那梵乐越唱越响,根本没有要停止的意思,我的左耳突然“嗡”的一下炸开了,脑子似乎也被炸坏了,身体不能保持平衡,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迷迷糊糊,我看见一缕黑烟从我耳朵里飞出,“嗡”,右耳也被炸开了,我完全不能动了,只感觉右耳中有什么东西顶破了耳膜飞了出来。
梵乐还在唱个不停,我的鼻孔和眼睛里留下血来,头脑一昏就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诡蛾站在我身边,陆静在离我五米远的地方打坐,我才发现自己是躺在佛堂里。
诡蛾见我醒了,气哄哄地对我说:“欠你的都还清了,你快走吧!”
陆静却喝止住了他,“诡蛾,休得无礼,你先退下吧,我与施主有话要说。”
此时,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气息,他们是真的。
诡蛾不情愿地冷哼一声,还是没敢反抗陆静,退了下去。
我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陆静身边的蒲团上盘腿坐下,问他:“大师,你现在还能为我解惑吗?”
陆静不说话,笑着点头。
我问:“陆静,是你们救了我?”
陆静点头。
我又问:“是金蟾找你们救我的?”
陆静仍是点头。
我再问:“诡蛾说你们欠我的还清了是什么意思?”
陆静这才开口:“并非欠你的,只是老衲欠金施主一个人情,此次他来求我,我便与诡蛾救你,顺便还了他的情。”
作者有话要说:
☆、青梅声声慢(九)
“哦?你能欠他什么人情?”我问陆静。
陆静反问我:“施主可还记得我第一次对你讲的故事?”
我说:“自然记得,那时你还要找金蟾报杀母之仇。”
“正是,正是这杀母之仇才救我脱离苦海,显然金施主也早就看穿了我的秘密,他知道我卷入了苦境回生,生生世世杀亲屠众,便先杀了我的母亲,这样一来,苦境回生被打破了一条裂缝,我才有机会从那裂缝逃到诡蛾的迷境中来。”
“竟是这样?”我心中惊奇不已,金蟾有何等的本事,不仅早就发现了陆静是浮屠转世,还打破了苦境回生,这是逆天而为之啊!
陆静点头,“金施主实乃万年难得一见的人才。”
我又问:“为何金蟾能进入无限空间,诡蛾也能?”
陆静又是微笑:“佛曰,不可曰,不如你去问问金施主,看他是否愿为相告。”说完,他起身走出了佛堂,显然是他能说的都说了,只剩告诉我:施主请回。
我也不稀罕他这檀香缭绕的地方,起身就向外走去。
一路上,直到走出寺庙都没看见一个和尚,却看见诡蛾在门口等我,她仍是看见我就往前走,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我心中奇怪,你不愿意理我还往我身边凑什么?
走到半路我就知道她的用意了,这迷境又变了一变,草原上长出了杂乱的荆棘,远处的黄土变沙漠,摧毁了大半个草原。
我问诡蛾:“这是怎么了?”
诡蛾说:“还不是为了救你,用尽了这里的纯正灵气。”
我不相信地说:“你少说这样的话来狂我,别指望我会记你恩情,你当我是瞎子,上次来这里已是乌烟瘴气,那边的黄沙十年如一日,都快积出年轮来了。”
她嗤笑一声,说:“爱信不信,谁指望你感恩戴德?你别忍不住背后捅我们刀子就行。”
我想起之前的事,脸上一红,说:“我可不是那卑鄙小人,怎么说也是你们救了我,有什么小忙要我帮忙,我还是愿意帮的。”
她冷哼一声,显然不屑。
我也没再说什么,沙漠近在眼前,诡蛾的神情就似这沙漠,凄楚而悲伤,骤然间沙漠又往前移了一尺。
诡蛾手足无措地跳了起来,抖掉脚上的沙子,不自然地哈哈笑了两声,沙漠便悄无声息地向后移了一寸。
我立刻明白,这迷境里的布置都是跟诡蛾的情绪有关的,那草原是陆静净化了树林和城镇变成的,这沙漠却一直没变,我想,不是陆静不想净化,恐怕是诡蛾的心思不变,他也无能为力。
在陆静还是浮屠那个畜生的时候,诡蛾就得了他的指点,一直对他情根深种,而浮屠从未喜欢过诡蛾不说,还下狠手封了诡蛾的食道,这怎叫诡蛾不伤心,恐怕这就是她心里的荒漠,一天得不到浮屠的爱,荒漠就存在一天,甚至还会蔓延,若是真的有一天沙漠覆盖了草原,浮屠,也就是陆静将如何决定呢?哈哈,我期待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