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这是怎么了?不怨我?”陈晚荣实在是忍不住了,问出最关心的话题。
兵士还没有回答,哥舒翰爽朗的笑声响起,和葛福顺大步而来:“陈兄过虑了!你为了刘福清闯宫一事,兵部尚书已经来宣示过圣意了。对了。处罚你的榜旨还在那呢。”
顺着他地手指方向一望。只见帖着一张皇纸。距离太远,具体内容瞧不清。
葛福顺也是笑呵呵的道:“陈将军。现在,兄弟们都相信你是真的去了皇宫。见了皇上,求得太医医治,刘福清救过来了,所有的误会全部不复存在了。现在,兄弟们对你只有敬重!”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陈晚荣这才松口气,抱拳团团一揖道:“兄弟们:陈晚荣这里谢过了!谢兄弟们不计前嫌!”
“将军,您言重了,是我等不是!”龙武军将士齐声谢罪。
一个兵士越众而出,跪在陈晚荣面,撩起衣衫,请罪道:“将军,小的多有冒犯,还请将军责罚!”
陈晚荣一瞧,这个兵士就是阻止陈晚荣带走刘福清那个兵士。当时,他不仅不准陈晚荣带人走,还诬蔑陈晚荣以权压人,逼死刘福清。没想到,这才多大一会儿,他就主动跪在地上请罪了。
世事真是难料!
“快起来!你也是关心刘福清嘛!”对这种直性子汉子,陈晚荣打心里喜欢,哪有怪罪之意。
这个兵士脑袋砰地一声磕在地上,大声道:“将军,你若不责罚小地,小的只好学刘福清自裁了。”
一个自裁就让陈晚荣头大,再来一个,谁受得了?陈晚荣忙道:“你何苦呢?不就一点误会么,说开了就行了。”
兵士仍是不起,坚请领罪:“将军心胸宽广,不与小的计较,小的心感。只是,将军应该知道,这是军营,有功就该赏,有过就该罚。小的冒犯将军虎威,罪在不赦,若是不罚,则军法不存,还请将军三思!”
一个兵士能说出这番大道理,陈晚荣还真有些想不到,问道:“这话是你自己说的么?”
“回将军,有些是小的自个琢磨的,有些是弟兄们教小地说地。”兵士如实回答。
陈晚荣扫视一眼那些兵士,几个龙武军兵士越众而出:“将军,伍少行所言是实,有些是我等教的。请将军处罚。”
陈晚荣本无计较之心,可他们说地有道理,这是军队,不是地方老百姓。军中一言一行自有号令,要是不惩处地话,号令难以施行,眉头皱在一起,问道:“哥舒将军。你说依军法该如何处置?”
哥舒翰熟悉军法,脱口而答:“回将军,如此之事,要打三十军棍!”
军棍的威力极大,就是十下足以把一个壮汉打得死去活来。三十军棍是很重的处罚了,陈晚荣眉头一拧。问道:“能不能少点?”
伍少行忙请罪道:“将军放心,小的挺得住!要是小的挺不住,就枉为龙武军了!”
葛福顺解释道:“陈将军,三十军棍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陈晚荣挥挥手,伍少行脱下上衣,匍伏在地上,大声道:“兄弟们,抡开了膀子打!越是用力,我心里越好受!”
几个兵士提着军棍过来。紧握在手里,就等着号令。哥舒翰知道陈晚荣的心肠软,要他下令是在难为他。大喝一声:“行刑!”
兵士领命,应一声,举起军棍,抡圆了膀子,朝伍少行地屁股上打了下去。
“砰!”一声有些沉闷的响声传来。
陈晚荣第一次见识军中行刑,不知道军棍很有讲究,是虚打还是实打,从声音就能分辨出来。响声清脆是在虚打,声音不太响。带有沉闷之声,那是实打。
当着陈晚荣他们这些将军之面,兵士也不敢徇私。再说了,这是伍少行自请地处分,他要求打得重,是以兵士才实打。
好在伍少行少够硬气,咬着嘴唇,硬是不出声。砰砰声响个不停,才打了不到十下。伍少行的屁股上就血肉模糊了。伍行少疼得脸上的冷汗大颗大颗的往外冒,嘴唇都咬出血了,脸色苍白,依然是一声不吭,够硬气地了。
直到三十棍打完,伍少行都没有哼一声,陈晚荣大拇指一竖,赞道:“是条汉子!够硬气!我服!”
葛福顺捋着胡须,笑呵呵的道:“那还用说。是咱龙武军的兵。能差么?”
“快快快,抬进去用药。”陈晚荣抓住伍少行的手抬起来。哥舒翰。王少华,葛福顺,还有左车,七手八脚把伍少行抬了起来。
军中行刑之后,也就是派几个兵士来处置一下就是了。哪里想得到,居然是陈晚荣他们出手来抬,伍少行感动无已,急急惶惶的道:“将军,快放小地下来,小的受不起!”
“别挣扎!你才受了伤,要是乱动弹,更疼!”哥舒翰叮嘱一句。
伍少行再也忍不住了,虎目中流下眼泪,呜呜的哭了起来:“将军,将军……”哽咽起来,后面的话再也就不下去。
龙武军兵士让开一条道,任由陈晚荣他们抬着伍少行进屋。两个带着药囊地军中大夫忙跟进来,陈晚荣他们把伍少行往床上一放,两人就上前给他清理伤口,上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