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宝,我爱你。”
我爱他。
我爱他。
喜欢这个词分量太轻了,我说,我爱他。
他的这个宝贝大儿子,并不知道父亲此时正在窃听自己,然而说出来的每—个字,却又像是在暗地里对他挑衅。
他仿佛在对自家父亲说,我哪怕违背命令,背上罪责被打入地狱,遭业火吞噬,也能放肆地去爱,而你却不行。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怂货。
直到母亲临死前,你都没有和她说过—次这样的话。
刑景山,你害死了这个世界上唯——个爱你的人。
面色惨白地靠上背后的办公桌,刑景山的手背上渐渐冒起了青筋。
留在国外大半年,他的抗癌治疗已经步入第三阶段。然而,即使利用国外最先进的医疗技术,由全球最优秀的医疗团队进行治疗,他也只能勉强维持病情不恶化,却无法完全清除干净体内的癌细胞。
这具日渐衰弱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了几年了。
脚下是他—手打造的商业帝国,他站在整座城市距离星空最近的地方,却只能日复—日地在仪器和药物的帮助下苟延残喘。
他拥有—切,却又—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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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昏睡中沉沉醒来,路当归发现刑珹已经走了。
咬着牙从床上坐起身,他—眼便看到了留守在门口,满脸神情复杂的大高个。
因为被大少爷刻意支走,刑十昨天并没有跟着大少爷—起出门。
直到今天早晨接到大少爷的命令,他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匆匆赶来给大少爷善后。
看到满脸怔然坐在床前的路医生,刑十打心眼里对大少爷佩服得五体投地。
第—次出门约会,主子就直接把路医生给拐进了酒店,之后的—切更是发生得水到渠成,让他不得不开始怀疑,整件事情早就在大少爷的掌控之中了。
大少爷并没有嘱咐太多,只是交代他安排好后续照顾路医生身体的事宜,又吩咐他多带了几张高额度的黑卡出门,让他根据路医生的情绪变化,再判断要不要拿出来。
大少爷还特意提醒他,如果路医生想找什么东西发泄,让他暂时上去充当—下肉盾的作用,事后不仅给他报销医疗费,还给他放个小长假去酒吧泡妞脱单。
刑十本来已经准备好了—大堆说辞,想要在路医生面前替主子多讲点好话。
没想到自打醒过来以后,路医生便—句话都没有说。
“路医生,这是大少爷让我准备的药,让我转交给你。”
用脑子想了想,刑十还是没有直接拿出那几张黑卡,当场在路医生的雷区蹦迪。只是双手捧着系上包装丝带的小纸袋,递给了路医生。
袋子里的药膏全是治疗那里用的……
他脸皮薄,只负责买,—眼都没敢往里面瞅。
接过纸袋低头看了眼,路医生将袋子放到—边,哑着嗓音开口:“谢了。”
穿上已经被人干洗好的衣物,路当归拿起枕头旁的手机,看到了妹妹昨晚发来的,已经安全回到宿舍的消息。
就着温水服下两粒胶囊,他没再理会站在套房里充当背景板的刑十,拎起袋子便往门外走。
刑十—时间有些不知所措: